玖拾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時哪裡想過,五年之後,一把火起,她的閨房燒得一乾二淨,當時她嫌棄得不要不要的定禮一件都沒剩下。
只這塊紅玉,因著給了陸毓衍,才得以儲存下來。
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謝慕錦和顧氏留給她的,就只有她胸口的那塊玉佩和陸毓衍腰間的紅玉了。
真是夠「寒磣」的,明明父母為了她的嫁妝攢了好些年的,她沒有兄弟姐妹,父母的一切都要給她,春天時她還看見顧氏和老僕章家媽媽在整理嫁妝冊子……
思及此處,謝箏的腦袋慢慢垂了下去。
真真是虧大了。
早知如此,還攢什麼呀,不如和顧氏一道好吃好喝遊遍江南呢,蕭嫻在信上寫的明州風土人情景緻,顧氏好生嚮往的。
見謝箏低落,陸毓衍知道她定然又想到父母了。
陸毓衍只見過顧氏一回,對謝慕錦則更熟悉一些。
謝慕錦才華橫溢,他比許多官場子弟灑脫,也比他們踏實真摯。
孺慕謝慕錦長大的謝箏,自然也與尋常官家女兒不同,便是這份不同,讓陸毓衍覺得真實生動。
兩年前,謝慕錦對他的寄望是哪怕謝家倒了,他也能護住謝箏,但他今日的答案,是違背了謝慕錦的意思的。
陸家插手齊妃之死,未必能全身而退,到了那時候,陸家遭殃,謝箏還是會失了容身之所。
可陸毓衍更清楚謝箏的性子,那樣的容身之處,不是謝箏想要的,一旦有機會,她定是要弄清楚來龍去脈,而不是單純的活下去。
好在,他的父親亦有執念,他能做的,就是讓父親的官途更穩,讓陸家的底氣更足,哪怕去觸碰那些不該碰的秘密,也能屹立不倒。
這是他作為陸家的兒子、謝家的東床,該做的該抗的。
拍了拍謝箏的背,手掌握住她的手,陸毓衍道:「該回去了,夜深了,路不好走。」
謝箏應了一聲,略想了想,也沒掙開,由著陸毓衍牽著。
掌心溫暖,一掃秋夜涼意,反倒是熱乎乎的,就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松煙背身站在衚衕口,只聽見背後悉悉索索的動靜,自家爺與謝姑娘說了些什麼,他是一個字都沒聽見。
他心癢癢的,幾次想回過頭去偷看一眼,又怕叫陸毓衍逮個正著,只能強忍著,急得跟貓兒爪了一爪子似的。
這會兒聽見腳步聲,他才轉過身去,快瞄了一眼,趕緊低下了頭。
那兩人牽著手哩。
夜色再濃,還是叫他看得一清二楚,松煙暗悄悄想笑,爺這樣子叫夫人瞧見了,準樂壞了,要不是不能洩露了謝姑娘的身份,他都想修書一封,給夫人身邊的清苒姑娘,叫她說與夫人聽嘞。
陸毓衍和謝箏走在前頭,松煙不遠不近跟著,夜深人靜,走的又都是小衚衕,倒也沒遇見什麼人。
謝箏走得不快,陸毓衍遷就著她的步調,聽她說些鎮江城裡的事情,說謝慕錦辦過的案子,說顧氏誇過的酒肆茶莊。
「不去想時倒也記不起來,」謝箏嘆息一聲,「一開始說就一股腦兒都湧出來了,挺想的,你說明日二十七,可今兒個是二十六呀,是斷七呀……也挺好的,咱們說明白了,他們在地底下也能心安了吧……」
陸毓衍握緊了謝箏的手,道:「定能心安的。」
到了蕭家外頭,陸毓衍才鬆開,道:「明日一早,還要去殿下處說明案情,就不去打攪了。」
謝箏頷,鳳眼一挑,追問道:「你是不是去過鎮江?」
桃花眼沉沉湛湛,陸毓衍道:「你打算一直住在蕭家?」
謝箏聞言愣怔,她此刻是蕭嫻的丫鬟,不住在蕭家,又要往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