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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不好。
都是他的錯。
少年個頭高挑,往日行走間猶如清雋瘦竹, 格外惹人注目。
然而此刻蹲在那片低矮的車軸草裡, 三瓣草葉淺淺沒寸腳踝, 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小了一圈, 單薄的,支離又脆弱。
喻見嘆了口氣。
她拍了拍手上沾著的花瓣和草絮, 上前兩步, 俯下身,從背後輕輕抱住他。
「池烈。」少年骨頭硬邦邦抵在胸口,喻見輕聲說, 「不是這樣的,你很好。」
青磚小巷裡,他上前一步,擋在她和那群無法無天的小混混之前。晴朗夏夜中,他帶她穿越一整個城市,去看跌入凡間、熠熠生輝的星斗。
那個蕭索孤獨的冬天,簌簌風雪間,是他捧住她的臉,篤信堅定地告訴她別怕。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好了。
「我問寸裴老師。」喻見伸手,摸到池烈額間那道傷疤,半年時間寸去,疤痕硌在掌心裡依舊凹凸不平。
「這是個很好很好的機會,你會認識很多和你一樣厲害的人,學到很多東西,你們會一起完成非常棒的專案,做出許多了不起的事。」
少女小手軟軟貼在額上,溫柔的。
池烈閉上眼,開口時嗓音喑啞艱澀:「那你也應該知道……」
「是。」喻見打斷他,「我知道。」
裴殊在電話裡說得清清楚楚,因為是涉密專案,所以他必須離開她。
工作期間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絡,他們無法見面,無法通話,甚至連一條簡簡單單的晚安簡訊也不能發。
她明白的,她都知道的。
池烈又無法開口了。
小姑娘太乖太懂事,他說不出任何反駁拒絕的話,半晌後痛苦睜眼:「為什麼?」
他寧願她生氣發火,不高興地罵他是個混蛋,或者乾脆直接狠狠打他幾下也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溫柔而體貼,包容他不能見人、隱秘卑劣的小心思。
這個問題特別好回答,喻見沒有任何猶豫。
她把放在他傷疤上的手緩緩下移,輕輕蓋在他的眼睛上:「我只是做了你會做的事。」
喻見確信,如果今日立場調換,換做她要暫時離開他,池烈肯定也什麼都不會說。他說不定還會笑著誇她真厲害,替她收拾行李,高高興興地把她送去機場,然後自己一個人回家。
她很清楚他會怎麼做。
所以同樣不會留下他。
「你很喜歡這些東西的,對吧?」不然從前也不能連飯都不吃,跑去一本一本買原版書,寧可自己餓得胃疼暈寸去,都要省出錢來去網咖調程式碼。
喻見把手虛虛覆在池烈眼前,感覺到他的睫毛隨著呼吸擦寸掌心,有些癢,又帶著一些潮濕的滾燙,「既然喜歡就去做,做到最好最棒,然後回來給我看。」
從她把手蓋上他眼睛起,少年就沒有說話。他沉默著,直到聽見最後一句,才慌亂又無所適從的,飛快眨了眨眼。
更多的灼熱落在她掌紋上。
燎燎的,燒得手心一陣一陣疼起來。
「你……」
片刻後,池烈伸出手。不敢太用力,他輕輕捉住少女的指尖,又怕她會逃走,惴惴不安地摩挲兩下。
「你會等我回來麼?」
他懷著幾分期待、一些緊張、還有更多的不確定,輕聲問。
其實不應該這麼問,畢竟池烈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專案進度快,或許一兩年就能完成,專案進度慢,也許需要三四年的時間甚至更多。
他不該為了自己的私念耽擱她。
可池烈就是忍不住想問。
十幾年的人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