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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嬌一般。
透出幾分平日未曾顯露的柔軟。
喻見心裡一下軟得不行。
她聽過池烈很多種語氣, 冷漠的、嘲諷的,總是帶著些許似是而非的笑意、十足漫不經心。
唯獨沒聽過現在這樣,小孩兒賭氣般不講道理, 卻又小心翼翼、充滿期待的祈求。
等待著她的回答, 他落在她腰間的手臂甚至都僵硬起來, 緊繃著, 呼吸不由自主變得急促。
黑色碎發隨著鼻息, 輕輕在頸窩處磨蹭。
有些麻, 有些癢, 凜冽北風吹過, 又莫名滾燙灼燒。
喻見抿了抿唇。
她抬起手, 緩慢而堅定的,環上池烈微微凸起的肩胛骨,用力回抱住他。
「好。」深秋蕭索夜風裡, 少女聲音很輕, 「我答應你。」
她會一直喜歡他。
聽見這個答案, 趴在她肩頭的少年沒說什麼, 只含混笑了聲。
北風呼嘯,頭頂光禿禿的樹枝噼啪作響。他的心口被一種綿長而尖銳、冰涼又灼熱的情緒填滿。
於是重新抬頭, 又一次吻下去。
和之前那個有些粗暴、過分激烈的吻很不一樣, 這一次少年動作很輕,捧著少女的臉,在泛出一片殷紅的肌膚上落下一連串細密輕盈的親吻。
氣息交錯低喘。
曖昧的, 純情的。
喻見被親得手腳發軟,眼眶泛紅,根本沒力氣推開,只能嗚咽著推了他一把。
換來的是嘴角愈發用力的齧咬。
直到公交車響著喇叭進站,兩個人才終於磨磨蹭蹭分開。
平城大學和平城一中的距離不算遠,坐公交車十幾分鐘就能到。
車剛停穩,池烈根本來不及伸手抓住喻見,少女就逕自跳下車,拿出在老城區裡躲避小混混的速度,直接衝進了不遠處的校門。
一路跑遠,根本不回頭。
喻見紅著臉,和宿管老師打過招呼,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臉上依舊火燒火燎。
已經開始供暖,房間裡溫度本來就高,她回想起上車後司機和乘客們的眼神,自暴自棄地往床上一躺,拿被子捂住臉。
耳尖一片滾燙。
太過分了。
哪有他這麼……的人。
被少年咬過的唇角還在隱約作痛,喻見把被子裹得更緊,直到自己幾乎喘不上來氣,才終於把被子拉下來一點兒,眼睛濕漉漉盯著天花板。
所以。
他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喻見腦海里剛出現這個想法,又立刻把臉埋進枕頭,心臟在胸口一下一下猛烈跳動,幾乎要破骨而出。
待到密集如鼓的心跳漸漸平息。
已經是將近一個小時之後。
在床上滾了一圈兒,喻見頭髮有些亂,幾縷髮絲貼在依舊泛著紅的臉上。
她坐起身,從手腕上摘下一個發圈,隨便綁了個稍低的馬尾,然後拿起手機,點開通訊錄。
喻見的聯絡人很少,總共沒有幾個,名單裡,那個被池烈特意改過的備註依舊在第一位。
不太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她捏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指尖落在簡訊圖示上。
手機提示音響起時,池烈剛離開公交車站。
鄭建軍租給他的小院離車站有一段距離,下了車,還要步行十五分鐘才能到家。
老城區原本就不如市裡繁華,眼下正是深秋初冬交替的時節,日頭短天又冷,街頭巷尾的小攤更是少了許多,兩邊的店鋪也一起早早關門。
路燈時明時滅地亮著。
廣告牌上一圈閃爍的小彩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