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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骨頭硬, 手臂結實, 動作卻很溫柔, 小心翼翼、珍重渴望地擁住懷裡的少女。
「別動。」
他閉上眼, 放任自己沉溺在這一瞬難得的繾綣中, 「讓我再抱一會兒。」
或許很久之前, 池烈就想這麼做。
他記不清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這樣的心思。也許是圓月夜裡少女探過來的手心,郊遊時綁在腕間的野花手鍊, 那一碗多放了糖桂花的木蓮凍, 以及毒辣日頭下冰涼爽口的綠豆湯。
又或者更早。
回到最初的開始, 充斥熱風與蟬鳴聲的小巷。他面無表情地捂著傷口, 循聲抬頭,意外看見那片由遠而近、雪白柔軟的裙角。
越過斑駁樹影、嶙峋青磚, 緩慢而堅定地朝他走來。
包容他為了生存刻意亮出的爪牙、鋒利暴躁的尖刺。原諒他的漠然冷淡、不屑嘲諷, 還有掩飾在傲慢表象之下,想要一再靠近、又拼命遠離的隱秘心思。
就這樣一步一步。
一直走到他的面前。
少年尾音啞著,不似以往恣意。
喻見坐在他腿上, 被緊緊抱住,整個人茫然又緊張。她抬眼,在螢幕上看到微微抿唇的自己,還有把頭埋在她肩頸處,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池烈。
沒在看她,他閉著眼。
向來緊繃的眼尾平和展開,細密黑睫輕輕垂著,白色照明燈從頭頂打下,在少年眼瞼處映出兩簇陰影。褪去往日的張揚凌厲,柔和而平靜。
是喻見從未見過的模樣。
喻見眼睫顫了顫。
片刻後,她沒有再試圖掙開池烈的懷抱,輕輕抬起手,覆在他搭在她腰間的手背上。
照片一人一份。
老闆非常貼心,專門準備了和機器同款的粉紅色愛心紙袋。
平心而論,這幾張照片拍得都不錯,尤其是最後一張。
老闆裝照片時的眼神格外意味深長,喻見幾乎抬不起頭,只能躲在池烈身後不吭聲。
池烈倒是很自然:「給,自己拿著。」
他把喻見的那一份遞給她,又拉開校服拉鏈,看都不看,很是隨意的,直接把紙袋往裡一丟。
喻見捏著紙袋,看見他的動作,小聲嘟囔:「我就知道……」
他的心思從一開始就沒放在照片上!
少女有些氣惱,細白臉頰無意識鼓起,帶著些許尚未褪去的粉。
池烈眼神稍沉。
「怎麼。」他明白她在惱火什麼,嘴角勾起,故意曲解,「是不是覺得這個獎勵太少,想要再補償點兒?」
喻見:「……」
她剛才怎麼沒直接把他踹出去!
後頸處還殘存幾分少年灼熱的氣息,喻見伸手,不自然地摸了摸,抬頭瞪了池烈一眼。
拿上自己的東西跑了。
「誒見見!」一進班,沈知靈眼尖地看到了粉紅色紙袋,「你和誰一起去拍的照片?」
她眼睛骨碌碌一轉,立刻有了答案:「是那誰不!是不是!快給我看看!」
喻見咬了咬唇:「不是,我自己隨便拍的,拍得不好,就不給你看了。」
說著,她把紙袋塞進書包,又心虛地補充:「真的不好看,我回去就壓箱底,再不拿出來了。」
話雖如此,回到宿舍後,喻見還是從櫃子裡拿出了一本厚重的相簿。
這是當初離開陽光福利院時帶出來的,裡面裝著這些年,喻見拍過的所有照片。
包括福利院的宣傳圖、每年中秋節的生日照,和哥哥姐姐們一起拍過的老式大頭貼,還有董老師用傻瓜相機洗出的舊相片。
平凡普通,談不上什麼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