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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大人再不像樣, 總歸得管你到成年。」吳清桂一打方向盤, 小金盃向右拐去, 「你也別老是這麼犟!說幾句好聽話, 好歹把你這兩年的學費生活費先要到手。免得高考前還跑你吳姨這兒來打工!」
吳清桂對池烈印象很不錯。
儘管少年身上時不時帶著打架過後的淤青和傷痕, 幹起活來始終踏踏實實。話不多, 人認真, 又是在一中讀書。
老城區的升學率在平城常年墊底, 這片多得是隻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就不再讀書的小孩兒。
吳清桂自己沒什麼文化, 看池烈這樣的孩子越看越喜歡,私心多關照幾句。
吳清桂絮絮叨叨說了一路,池烈始終沒開口, 半偏著頭, 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
夜深, 老城區沒有大片大片的霓虹和玻璃幕牆的反光, 比白日裡更加黯淡,
離小院還有一段距離。
池烈突然皺眉:「在這兒停就行了。」
吳清桂一愣:「這不還沒到嗎?」
「不用。」池烈已經解開了安全帶, 「進了裡面車不好拐。」
吳清桂知道池烈的脾氣, 沒和他爭,把小金盃停在路邊,看著少年走進小巷, 這才緩緩掉頭。
「喲!」掉完頭,吳清桂往後視鏡裡瞥了眼,興沖沖轉身去看,「我們這破地方還有這麼好的車?」
小賣部繞著簡陋彩燈的招牌下。
一輛純黑邁巴赫靜靜停在青磚嶙峋的牆邊。
池烈稍稍側身,站在巷口,看著小金盃消失在街角,這才插著兜,步伐散漫地朝小院走去。
夜風吹過。
吊在電線上的燈泡不斷晃動,少年細長的影子飄搖不定。
他面無表情路過守在巷裡西裝革履的男人,目不斜視,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對方。
許平生眼看池烈越走越遠,忍不住喊了句:「阿烈!」
池烈依舊沒回頭。
他一直走到小院門口,站在那片伸出院牆的洋槐下,才掃了許平生一眼:「許秘書。」
冷冰冰的、如同對待陌生人的語氣。
許平生面上登時有些掛不住,可對著昏黃燈光下神情冷漠的少年,一時間又無話可說。
最後,他乾巴巴開口:「池董不知道你已經離開岑家了,阿烈,你聽我說,這地方不是你該住的,你還是跟我回……」
「砰!」
許平生話還沒說完,人就被直接摜到了牆上。
池烈上前兩步,一把揪住他的領口。
「那你和我說一說,什麼才是我該住的地方?」
過於用力,少年指節繃緊,隱約發白。語氣卻是截然相反的平靜,平靜到讓人感到漠然。
「是我媽病死的公寓,林姨寧可帶著女兒搬出去也不想再回的別墅,還是那個他一直捨不得讓他心尖上的女人搬進去,怕毀了他名聲的主宅?」
池烈每說一句,手就攥緊一分。
直到許平生身上那件昂貴的手工西服被捏成皺巴巴的一團,他才鬆開手:「滾吧。」
簡簡單單、毫無感情的兩個字。
池烈說的都是無可辯駁的事實,許平生在他面前幾乎抬不起頭,半晌後訥訥道:「你實在不想回去也行,我給你在市裡租套公寓,每個月按時把生活費打過……」
「用不著。」 池烈毫不猶豫打斷許平生,「我嫌噁心。」
許平生頓時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已經比他足足高出一個頭的池烈,記憶裡還是對方小時候,在庭院裡咯咯笑著、一路奔跑的天真模樣。
「你真不回去?」默然片刻後,許平生問,「池董是隻有你這麼一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