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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心漸漸遠去了,化為鋼鐵般的冰冷生硬,眼淚涼涼地滑過了臉龐。
林易渺失落地回了家,在電腦前一邊回覆諮詢者的提問一邊等越海女神上線,一直守到了天黑,但越海女神的頭像一直沒有亮起來。他能夠猜測,他們的見面成了見光死,因為不見而懷念,因為相見而再見。正如她所說,她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也就是她討厭的一面。她是個不願勉強的人,一旦不喜歡,也就匆匆告辭,不會浪費時間和他多言。
他想給她留言,不,是想給她發一封電子郵件,用信的方式講述今天這件事的來由,講述董琳麗的遭遇,以及因此帶給自己的災難,希望她能理解他今天兇暴的態度。他不怕她說再見,但他不願留給她誤解,那麼多人都曾誤解他,她不應該誤解他,不然,這世上還有誰能夠信賴?
這段日子,他給她講起過與梁芝潔的初戀,講起過黃麥麥和車禍,講起過寧文勝甚至姜彩墨,卻一直迴避著峨眉山出家的直接原因,也就沒有提起董琳麗以及木家敏。現在是講述他們的時候了,他想把自己的經歷對她講完,讓她知道自己的一切,也理解自己的一切。他打了幾排字,想一陣,打一陣,信寫得有些晦澀,這不是他自然而然想寫的東西,寫起來就很艱難。他最終放棄了講述,董琳麗的故事雖然簡單卻難以啟齒,那涉及她的隱-私,他不能把苦命的董琳麗出賣,去搏取越海女神的寬容。有的事,出賣了別人也換不回理解與寬容。而他更需要的是,不說,她也能夠理解。她若不理解,那就更不用說了。
他刪除了那封沒有完成的信,關閉了電子信箱網頁,開啟了股票行情圖,覆盤研究起股票來。作股票分析筆記是他每天的功課,他還得去做,也藉此分散心中的煩亂。
這樣一直坐到了晚上九點多鐘,父親的電話打過來了。他以為是來關心自己回家的事,哪知父親在那頭破口大罵開了:“看你還有什麼臉和我們狡辯?你和琳麗都上全國新聞了!傍晚播了,晚上還在播。真不是東西,欺騙了我們一兩年,我們還當真以為你受了冤!”
林易渺前兩天還和父親有說有笑的,一聽這些罵聲頓時沒反應過來,問:“爸,你是什麼意思?怎麼了?”
木家直說:“自己去看看中央新聞,你在上海火車站給董琳麗拿錢我們都看見了。她,她手裡那孩子,是不是你的?說,是不是你的?”
“你亂說什麼啊!爸,別人亂說,你不能亂說你兒子!”林易渺想起在火車站記者採訪的一幕,估計春運報道中拍到了自己和董琳麗的鏡頭。他想這下真的完了,說什麼都是多餘,但他又不能不說:“爸,我是在火車站碰到么嬸的,我勸她回來,她怕回家捱打不敢回來。我看她可憐就給她支助了一點兒錢,這也沒什麼啊!”
木家直說:“她這種賤貨有什麼臉回家!孩子都有了!你給他拿的錢可不少啊,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真是羞死祖宗十八代了!”
林易渺本來就心煩意亂,一聽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他,尚未滅盡的冤火又燃起來,對著手機那頭大吼道:“鬼才知道孩子是誰的!你們把她抓回去作親子鑑定算了!你們看到的不是真相,都在冤枉我,總在冤枉我!我沒有做錯什麼!你們既然那麼恨我,我又何必回家,我不回來過年了!”
木家直說:“你么叔說明天就到上海找你們,我也不會幫你求請了,自己惹的禍你自己去撿攤子!你這不爭氣的!”
林易渺不知聽父親罵了他多少次“不爭氣”,已經麻木了,一聽木家敏要來上海窮追不捨,腦袋嗡地大了,似乎幽靈又要浮現。他不想再逃避這個幽靈,說:“那我就在上海等著他,我不怕他!就算今天有什麼新聞,那也是光天化日之下的事!么嬸手裡的孩子也許是抱養的,也許是當保姆替別人帶孩子,你們為什麼就不那樣想想?就知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