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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日記……&rdo;
&ldo;不寫了。&rdo;
臥室裡沉默良久，母親的語音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ldo;那還得多留意。唉，女大十八變，越來越難管了。&rdo;頓了頓，又問道，&ldo;紀衡呢？&rdo;
&ldo;還行……第一……&rdo;後面的陳紀衡就聽不清了。
陳父陳母聊來聊去，女兒身上出現點小插曲，不過也算結束了，剩下的日子自然按部就班過下去。他們厭惡一切改變，有一點打破生活節奏的事情發生都會難以容忍。可是人生就是起起伏伏，高高低低，如果平淡如同一條直線，從這頭一眼望見那頭，那還有什麼趣味？那也就不是生活了。
女兒的早戀暫時告一段落，這次的問題，出現在兒子身上。
陳紀衡看見第一次摸底考試全年組大排名時，心都是涼的，像被初冬時的雨夾雪澆個徹徹底底。他習慣性地在前三名裡找陳紀衡這三個字，卻沒發現。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又認真瞧了兩遍，確定沒有，目光不由自主往下溜。
前五名，還沒有。陳紀衡的心沉了下去，彷彿吞了個鉛塊。目光繼續往下溜。
在第十一名上，明晃晃的三個字‐‐陳紀衡。
陳紀衡頭腦裡一片空白，他幾乎找不到這個姓名跟自己有什麼絕對的關係，好像那是另外一個人，或者自己是另外一個人。
耳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說話聲，像隔著一層磨砂玻璃，聽也聽不真切：&ldo;第一名是誰呀？這次……&rdo;
&ldo;趙梓倩哎，你班的。&rdo;
&ldo;不是陳紀衡？&rdo;
&ldo;不是呀，換人了，反正都是你班的。&rdo;
&ldo;我第幾？……&rdo;
&ldo;你都二十多了……&rdo;
陳紀衡盯著牆上貼的那張紙，大紅的顏色頭一回這般刺眼，令他有一種強烈的、要把它一把撕下來的衝動。他想大吼一聲：&ldo;別看了！看什麼看！&rdo;想用刀子把自己名字一寸一寸割下來，想把旁邊竊笑的兩個女生的嘴堵上，想……
但他終究什麼也沒做。他慢慢轉過身，從人群裡擠出來，茫然地往前邁步，他的耳邊嗡嗡地響，響得他心煩意亂焦躁難安。
&ldo;哎‐‐&rdo;有人喚了一聲。
陳紀衡沒有理會。
&ldo;哎！&rdo;那人提高聲音，同時，陳紀衡的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他停住腳步，回頭，眼光凝在那人身上。
趙梓倩被陳紀衡的表情嚇了一跳，有點尷尬地說：&ldo;我就是……你好像沒考好……&rdo;
&ldo;是啊。&rdo;陳紀衡鎮靜下來，迅速露出個微笑，把方才的失意和憤懣隱藏在笑容背後，快得讓趙梓倩以為剛才是自己眼花，&ldo;這次你是第一名啊，恭喜。&rdo;最後兩個字說得萬分誠摯。
趙梓倩的臉紅了：&ldo;只是偶然吧，你加加油就能拿回第一了。&rdo;
&ldo;何必呢？&rdo;陳紀衡淡淡地道，&ldo;總在上面也很累，我怕冷。&rdo;
陳紀衡促狹地眨眨眼，使得趙梓倩沒辦法不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對這種淡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