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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似乎這樣才能對得起天上看著你的人,逝去的遺願得靠著活人繼承……
活著比死了辛苦得多,卻依然得拼了命活著,若他有選擇……
不,他沒選擇。命不是他一個人的,他沒資本談死。
直到午夜離開,他們誰都沒再說話,周奕當然也沒有問畫冊的事,問了又怎樣?
若那畫師還在,說明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若是他死了或不見了,周奕也不可能知道他是真的死了還是又回去了。
這樣看,問與不問根本沒差別,又何必多餘提起別人的傷心事。
……
羅耀陽一日忙過一日,周奕也被困到書房沒時間遊手好閒。
查貪官找銀子這事兒被鬧得越來越大,官場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看似南六郡的鹽官們貪了銀子,實質上朝廷上下真正沒有受好處的鳳毛麟角。
滿朝文武心知肚明,聖上心知肚明,羅耀陽也心知肚明,卻依然攪撥得人人自危,不見鬆口。
周奕冷眼旁觀,心裡明鏡兒的。
若是單純找銀子做賑災款這就應該打住了,水至清則無魚,還能怎樣?
朝廷上上下下得靠這些貪官才能支起來。無欲則剛,若大臣們都完美地像個聖人不貪不賄,沒有什麼小辮子握在皇帝老兒手裡,皇帝老兒還不一定能放心用呢‐‐這就是人的本性,荒謬的邏輯、不合常理但實際。
只是……看當前這架勢,不知道羅耀陽努力激起的滿堂人心惶惶、無處宣洩的眾口鑠金到底最後會落在誰身上。
唯一肯定的是‐‐無論是誰,恐怕都是滅頂之災。
論學問見識,自己確實比這裡的人多了兩千年的積累,小勝一籌。但說到算計,他跟這些整日在政治陰謀裡打滾,玩弄權術的政客們差了不知多少個級別。
周奕揉著太陽穴,信手翻過一個新遞上來的公文,一看開頭……又是?!
這幾天只見各部各官員狗咬狗,互揭瘡疤,那副嘴臉跟潑婦罵大街也相差無幾,真是風度全無,斯文掃地。
周奕大略掃過幾眼只為抓住名字,然後扔到那一堆罵架裡的了事,卻見了幾個敏感的字眼出現‐‐淮王?淮王不是大皇子的封號嗎?
周奕匆匆又掃過一遍,猶豫了一瞬,最後拿著這份公文,擺到了羅耀陽的案頭,混放進一堆尋常類別的公文裡面。
他回來落座,書案下的手心裡掐出一道又一道月牙痕,眼睛偷偷地注意那邊的動靜。
目光慢慢劃過那人挺直的鼻樑,緊閉的嘴唇,堅毅的下巴……心頭閃現的是那晚與自己背靠背用溫柔的聲音提起自個弟弟的男人。
在這樣森冷的皇宮大內,一個曾經那麼溫柔的孩子,一個可以懷念弟弟十七年的人,一個儲存著所有跟他弟弟一點一滴回憶的人……真不願看到這樣的人也會……兄弟相殘。
羅耀陽一本一本地批示,漸漸地堆在前面那些重要檔案處理完了,然後輪到下一摞。
周奕暗地在心裡數著,第二,第三……第七,第八……
終於到了黃大人呈上的那本……
只見羅耀陽攤開,眉頭微蹙,漸緊,然後慢慢展開,最後平靜中帶著一絲安然之色地把公文單獨提出來放在一旁。
周奕見狀,趴在桌子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