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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在哭。
此刻,她正握著一個永遠不能回應她的人的手,掩面哭泣。
【作者有話說】
佩子又崩了明天,哦不,今晚(週三)應該還會有一章。
霧
安於柬站在門外,身後是被隔斷的另一處空間,屋內,衛雪榕拭去淚水,平靜良久,緩慢站起身,拉開窗簾讓陽光照了進來,好讓溫馨的晨光落在沉睡的人臉上。
安於柬看著窗邊被微風拂起的薄紗,像藍色的煙,也像一團久聚不散的藍色的霧,堵在他的胸口,浸潤他的四肢。耳邊充斥的白色噪音撥亂他脆弱的神經,慌亂間,安於柬抓住牆壁上的一處斷面迫使自己站穩,眩暈感卻在望見監護儀上不斷變換的醒目數字時變得愈發強烈,眼前的空間逐漸跟隨螢幕上跳動的藍色方塊一同抖動,視線交錯,最後只剩下遊走的紅色折線。
他聽到衛雪榕在輕喚那人的名字,帶著婚禮當日安於柬都未曾見過的眷戀,凝視那人失去血色的面容。沒有回應,只剩呼吸面罩上聚起的一團水汽能夠給予衛雪榕安慰。即使眼見如此,安於柬想起她與祝青霄曾一同宣之於口的誓詞,他仍不死心,替她辯解,也許只是朋友。可上天偏偏不讓他如願,似乎為印證安於柬猜想,衛雪榕站在床邊,彎下腰,低頭撫摸過那人幾乎透明的臉頰。
在落吻的前一秒,安於柬轉身關上了門。
他只匆匆瞥過那則新聞,魏槐仁是那場事故的唯一倖存者,卻也是最不幸的人。同行的業內專家和司機當場死亡,連同魏槐仁的摯友也葬身火海,魏槐仁在車墜崖前就被甩出,僥倖躲過了爆炸,卻沒躲過後續的撞擊,頭部受重創,成了植物人。魏槐仁本可成為金融界的一顆璀璨新型,可惜命運作踐,連鮮少關心社會訊息的祝別都直言太過悲慘。至於安於柬,他和魏槐仁也只有一面之緣,在學校舉辦的交流會上,他曾被同學引薦認識,本以為對方會敷衍客套,沒想到魏槐仁卻注意到了展會上的那幅畫,安於柬的作品,魏槐仁說這樣的風格並不多見,他認識的人裡也有一位,但面對安於柬的追問,魏槐仁卻沒有給出答案。也是在那場交流會上,他曾匆匆見過魏槐仁女友的背影,當時沒認出,現在想來,那時就已經見過衛雪榕。
無聲穿過寂靜的長廊,走出大樓,迎面撞上刺眼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就快落淚。他想,報應不爽,從前種種,皆已過去,而今日,被背叛被拋棄的並不是他。可,那股難以言說的落寞感又是為何?
也許,他註定會孤單一輩子。他想起死前,自己也曾因化療喪失行動力,毫無尊嚴地躺在床上…可那時,他身邊,沒有一雙能夠握住他的手。……
兩天後,安於柬快速辦理了出院,醫生給他開了新的藥,兩個月後再去複查。出院當天,祝別和夏以宗分別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前者告知他籤合同的日子敲定下來,希望他按時參加,後者,希望他能帶幾個新人一起去見見世面,安於柬答應了下來。
簽約當天,安於柬帶著夏將影,夏以宗帶著另外兩個新人一同前往洲際酒店。安於柬穿的很正式,倒是幾個新人不分場合,穿得隨意,安於柬沒有計較,只讓夏以宗先把人帶上三樓,自己在門口等祝別。
祝別仍是老樣子,不踩點不是他的風格。臨近7點,安於柬抬手看了眼表,打算再等兩分鐘,半分鐘後,黑色商務車平穩停在酒店旋轉門前,自動門移開,祝別跳下了車,一眼便看到了在外面吹了二十分鐘冷風的安於柬,“怎麼不進去等?”
“煙癮犯了。”安於柬隨口扯了個理由,剛想刺他兩句怎麼不乾脆等他們簽完再來,目光掠過,祝青霄從商務車上下來。安於柬一怔,很快偏過頭去。
“喂。”祝別把安於柬拉到一邊,“這麼重要的場合,你好歹給點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