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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洗手間的時候，陸彥回在走廊裡抽菸。他低著頭，一手夾著煙，一手把玩著打火機。就在我要越過他的時候，他抬頭仔細地看了我一眼，諷刺地說：&ldo;何桑，你還真是沒讓我失望。&rdo;
我笑道：&ldo;這不就是你想看的結果嗎?多好啊，當著他的面帶著我耀武揚威，多麼勝利的姿態，誰能有你這麼狠呀!&rdo;
陸彥回把煙摁在了邊上的垃圾箱上，然後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ldo;你第一天認識我嗎?我跟你說，我就是喜歡看到你心裡難受，你越難受我越高興，可是你能怎麼樣呢?時候不早了，你要矯情我也讓你矯情了，別在這裡跟我折騰，這頓飯還沒有吃完呢!&rdo;
我又被他半拖拽著走。我們一坐下，就有人搭訕，我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進去。
桌上的菜餚極其精緻，只是我實在吃不下去。坐在陸彥回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指著我對陸彥回說：&ldo;不知道陸太太這是怎麼了，看著似乎不大舒服。&rdo;
這個時候陸彥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低頭問我：&ldo;何桑，你還好嗎?哪裡不舒服?&rdo;
他既然做戲，我巴不得先走，就悶悶地說：&ldo;我胃痛，坐不住了，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吧。&rdo;
下卷 第四章 哥哥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明明可以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枝末節，
可是一恍惚，它又成了記憶裡的東西。
第二天去上班，於潔探過來說：&ldo;桑姐，外面有個男的找你。&rdo;
我走到視窗往下看，果然有個穿著白襯衫的人在樹下的椅子上坐著。
是許至。這讓我想起了從前在大學裡的時候。
我下樓去，看到他低頭看著地下的樹影，不知心裡在想什麼。直到我走過去，他才抬起頭，站起來，眯了一下眼睛，說：&ldo;何桑，你來了。&rdo;
往昔與當下交錯，我費了很大力氣才忍住眼裡的淚水，只是勉強地笑了一下，卻沒來由地覺得有些尷尬。我問：&ldo;你怎麼來了?我沒想到你還會來找我。&rdo;
&ldo;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rdo;他也笑著，似乎有些失望。我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ldo;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願意再看到我了。&rdo;
他有些自嘲地坐下，說：&ldo;不管如今你是什麼身份，或者我是什麼身份，大家好歹熟人一場，沒必要見面這麼尷尬吧!如果可以的話，陪我坐一會兒吧。&rdo;
這番話讓我心裡有些酸。我在他身邊坐下，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ldo;說沒有任何疑問那是騙人的。分手之後，你也可以找到一個好女孩，開心快樂地過下去，沒想到再見面，竟然是在你和肖錦玲的婚禮上，我……&rdo;
&ldo;你覺得什麼呢?不可思議?心裡排斥?厭惡?覺得我是那種為了金錢和地位不知廉恥，去巴結一個離了婚的老女人的男人?&rdo;
&ldo;不不，我從來沒有這樣認為，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如今你會這樣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讓你必須這樣做嗎?&rdo;
&ldo;你能這麼想我，我就知足了。&rdo;他把腳下的一片葉子輕輕踢開，又繼續說，&ldo;只是何桑，那個時候我太年輕了，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需要慢慢奮鬥的。後來卻發現真是太傻了，連自己的女人都沒辦法留住，我憑什麼再去說那些荒唐的理想呢?&rdo;
我啞然。
&ldo;人都是會變的，何桑，有了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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