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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模糊了視線,但騎手絲毫不敢降低速度。 如果他不能在大雨持續期間,拉開足夠的距離,那一切的犧牲,都將失去意義。 想起袍澤們慷慨赴死,為他衝出一條生路的一幕,騎手強忍淚水,埋頭趕路。 他要趕在追兵殺到之前,將胸口用牛皮封好的信件送到可以信任的驛站,寄給有足夠分量的大人物。 馬蹄踩在地上,濺起水花,復又抬起,留下一圈鮮紅血跡在大雨中消散。 騎手的狀態並不好,衝出重圍時就受了不輕的傷,站起來都很困難,全靠胸中一口氣和胯下的戰馬在支撐他前行。 遠處官道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但瓢潑大雨疊加傷勢影響,騎手分辨不出來是錯覺還是真的有,他只能選擇相信戰馬。 然而,他受傷不輕,戰馬傷的更重。 於是,戰馬賓士間,直到離那片影子三丈開外,騎手才愕然發現,前面有一輛馬車緩緩行駛在泥濘的道路上。 這樣的距離,他都能看到馬車輪子上的淤泥。 乘風怎麼不避開?! 眼看就要撞上去了,名叫乘風的戰馬卻絲毫沒有轉向的意思。 多年行伍經驗讓騎手瞬間做出判斷。 跳不過去! 騎手來不及責怪戰馬,急忙用力拉拽韁繩,整個人身子一歪,試圖讓戰馬轉向。 嘶嘶~ 戰馬哀鳴一聲,緊貼著車廂避開了馬車,卻也因此失去了平衡,連人帶馬重重摔翻出去,橫躺在路邊再起不能。 一大灘鮮血從他們身下涓涓流出,又被大雨沖刷,散入土壤消失不見。 聲響被大雨阻隔,墨非根本沒有察覺,見林沐曦停下腳步,湊過去大聲問她:“怎麼不走啦!” “剛剛好像有動靜!”林沐曦也大聲回應,她隱約間好像聽到了馬匹的哀鳴。 讓馬匹停在原地等待,她拉著墨非到周圍檢視。 發現栽倒在路旁的騎手和戰馬後,兩人急忙跑過去,檢視一人一馬的情況。 “傷的太重了!”雨聲嘈雜,林沐曦只能大聲告訴墨非。 本來一人一馬就是帶傷趕路,能跑到這裡,都是老天爺給面子,突然間下了一場大雨,幫他們掩蓋了蹤跡。 可成也大雨,敗也大雨。 經過剛剛這一摔,騎手體內的箭頭刺入更深,已經傷及內腑,戰馬也折了一條馬腿,傷口再次破裂,怎麼掙扎都站不起來。 林沐曦抬手揮出一道流光,緩解了一點他們的傷勢。 這是她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騎手緩緩睜開眼,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胸口的牛皮信封拿出,遞向眼前兩個他從未見過的年輕男女。 是誰都好,只要能把信傳出去,一切都是值得的! 隨著林沐曦伸手接過信件,騎手終於鬆了口氣,然後疲憊感就從四肢百骸湧來,他睜著眼望向來路,眼中漸漸失去神采。 如同大多數人一樣,就此死於無名。 戰馬將頭靠在騎手胸口,一起沒了生息。 蒼茫天地間,雨幕中的這對年輕男女相顧無言。 施展法術,將一人一馬屍身埋葬,墨非和林沐曦起身離開,他們還要繼續趕路,沒有更多的時間在這裡停留。 個人的生死太過渺小,天地不為所動。 雨勢絲毫不減,兩人只能艱難前行,卻始終無法找到避雨的地方。 車輪又陷進去過幾次,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拉出來。 不知走了多遠,就在兩人的體力消耗殆盡,飢腸轆轆時,終於在路邊一塊平地上看到一座涼亭。 亭子用瓦片做頂,內裡還有乾的地方,四四方方沒有圍欄,勉強能容納他們兩人跟馬車。 看起來是專門給過往行人遮陽避雨而建造。 墨非指了下那座涼亭,林沐曦點點頭,帶著馬車踏進涼亭。 隨著雨水被涼亭遮擋,在亭子的邊沿形成一道雨幕,將亭內廳外分成兩個世界。 一方暴雨傾盆,一方風平浪靜。 兩匹馬率先進入涼亭,沒走幾步先從頭甩到尾,甩去皮毛上滴落的水珠。 再走幾步將馬車拉進涼亭,就一步也不願挪動,一等林沐曦解開繩套,馬上就臥了下去,馬鼻噴出白霧,馬腹起起伏伏,看上去累得不輕。 “呼~好累啊~” 林沐曦撥出一口氣,感嘆道。 可雙眼依舊炯炯有神,絲毫不顯氣餒。 她越過兩匹馬,到空曠處脫下溼淋淋的蓑衣,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