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鳳折鸞離2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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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藥師只覺懷中身子漸漸僵冷,自己心下也寂寂空空地失了著落。
此時卻不覺得如何悲傷,只輕輕為她闔上眼瞼,抱著她木然而坐,渾然忘卻雷雨蔽空……
李藥師抱著出岫屍身,也不知竟在大雨中耽了許久,直至聽見赤驊嘶鳴之聲,他才漸漸回過神來。
他抱著出岫,又傷神多時,終於想到該讓逝者入土為安。
此時出岫屍身已然溼透,李藥師知道,她決計再禁受不了路途顛跛。
在此荒山野嶺,實在無法可想,李藥師只得將出岫連同胎兒,置於龍子祠的斷垣頹壁之間,撿些碎石殘瓦,撒在周身上下。
然而,他卻如何也不忍心將出岫顏面掩埋,只望著那張蒼白僵硬的遺容,又憐又慟,又悔又憾。
眙望……再眙望……李藥師輕柔無比地將出岫臉上的塵土,一絲一縷都拭乾淨。
只是她眉心之間濺了少許血漬,卻怎麼也清除不去。
然那一點硃紅,卻也並未損她顏色。
李藥師稍覺心安,輕嘆一聲,閉上雙眼,終於狠下心腸,將身前的碎石瓦礫一推,出岫便入了土中。
李藥師再撿些石瓦,為出岫堆成一個碎石冢。
又撿來一塊較大的石片,取出身邊佩劍,稍事思量,當即刻上“三原李門張氏之墓”八個字,立在冢前。
出岫雖然尚未過門,然而父母都已應允他二人的親事。
何況出岫還曾懷有他李家的孩兒,當然應該是“李門張氏”。
李藥師在出岫冢前默禱許久,方才站起身來。
豈料尚未立穩,竟又跌坐在地。
此時他才發現,原來抱著出岫縱躍騰挪之際,自己的左足腳踝竟已受傷。
適才全心放在出岫身上,竟未察覺傷勢。
此時他略為包紮,撿了一根斷木,支撐著站起身來。
李藥師方才站起,轉過身來,卻恰巧見到眼前地上,正是那方雕有龍子神像的石板。
原來他撿來為出岫刻墓碑的石片,乃是這石板斷裂的殘片。
他見石板雖然傾倒斷裂,龍子神像本身卻無大礙。
他便勉力將神像扶正。
但見出岫的碎石冢正在龍子神像後方,他想,龍子神靈雖然在雷雨中飄然下山,想來遲早必會歸來。
出岫魂魄有龍子神靈相伴,當不寂寞。
李藥師卻不知道,那龍子神靈本已準備出世,如今母親殞逝,失了依歸,杳杳冥冥地飄下山去。
先沿汾水下行,又沿渭水上溯,遍尋不著安身之處。
出岫累世德澤深厚,今世本有母儀天下之分,所以生於富貴之家。
雖然曾遭國亡家破之禍,實肇與李藥師相識之因。
如今她竟因夫婿行雨有誤而喪生,卻要那龍子往何處再尋出身?
龍子既行,那雷霆豪雨便也隨著西進,從關東一路將大雨帶入關內。
此時李淵正由長安前往隴西,一行車駕停在武功驛館避雨,唐國夫人竇氏已懷有八個月的身孕。
李淵正在屋簷下避雨,擔心這兩日難以上路,只怕要延誤行期,竇氏夫人卻已在驛館內室產下一名男嬰。
這男嬰雖然尚不足月,卻白胖健壯,生而不啼。
此時正是隋文帝開皇十八年十二月,這男嬰乃是李淵次子,也就是日後的千載人傑唐太宗李世民。
《舊唐書太宗本紀記載:“生於武功之別館,時有二龍戲於館門之外,三日而去。”
此處所謂“二龍戲水,三日而去”,記的就是這場造成水災的大雨,在武功直下了三日三夜之久。
正當李淵在武功驛館喜獲麟兒之際,李藥師卻在姑射山上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