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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當天，紀嵐清早起來就要貼對聯，楚佑半睡半醒地給自己煎了個荷包蛋，耳畔全是她風風火火在客廳裡咚咚咚走來走去的聲音。
剛在餐桌坐下，紀嵐突然一聲驚呼，隨即一手扯了一張對聯跑到他跟前，失落地說，&ldo;忘記買膠帶了！&rdo;
他當什麼要緊事，值得她這麼一驚一乍……
楚佑打著哈欠，&ldo;你沾假睫毛的膠水不行嗎？&rdo;
&ldo;不行吧……&rdo;紀嵐認真思考了一下，&ldo;肯定不行，&rdo;
她洩氣，&ldo;等會我去樓下便利店看看吧。&rdo;
&ldo;不嫌麻煩？&rdo;楚佑兩口把碟子裡的煎蛋吞了，起身走進了廚房，&ldo;行了，我來吧。&rdo;
&ldo;過來看，哥教你一手。&rdo;楚佑從櫥櫃裡拿出了他們閒置很久的麵粉。
紀嵐一怔，&ldo;這幹嘛？&rdo;
他拿了平時拌沙拉的大玻璃碗，&ldo;麵粉能煮漿糊你不知道？小時候我們貼對聯，用的都是姥姥自己煮的漿糊。&rdo;
她搖了搖頭，她知道漿糊可以自己制，但不知道是拿麵粉煮出來的。
&ldo;你是被姥姥、姥爺帶大的嗎？&rdo;她剛出生就被父母送到了外婆家，一直跟外婆住到要上學的年紀，他們這輩都是獨生女，想來成長境遇也差不多。
&ldo;一半一半吧，每到年關我父母總是很忙，他們就把我送去姥爺家，等年三十晚上趕來一起吃飯。所以每年貼對聯、炸圓子這些活，都是我和兩位老人家一起做的。我記得我姥爺有支口琴，逢年過節，愛拿出來吹首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什麼的，他當時想教我來著，但我貪玩不愛學。後來感興趣時，反倒沒機會了……&rdo;楚佑一面拿筷子攪著麵粉，一面悠悠感慨，&ldo;今年清明要是有時間，該抽空去給他們掃掃墓了。&rdo;
紀嵐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沉重，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她躊躇了半晌，終於想到了可以打破沉悶的話題，&ldo;對了，你看新聞了嗎？昨晚詹宇出軌被抓了，直接被老婆堵在了酒店門口。&rdo;
詹宇是知名樂評人，為了博關注攢人氣，一張毒舌幾乎把娛樂圈裡的歌手噴了個遍。這回他們的發專輯，許哲也找他買過評‐‐要價可不便宜。
依許哲的話說，這種人簡直就是行業蛀蟲。
&ldo;小木他們一早就在群裡議論這事，說詹宇前一陣得罪了什麼大人物，誰知道呢……&rdo;楚佑看來對頭條八卦不感興趣，頓了頓，他說，&ldo;你肯定沒看過一片望不到頭的油菜花田是什麼樣，等我下次回去，拍兩張照片給你。&rdo;
&ldo;看照片我不能上網找啊？要不等你回去的時候我和你一起，正好四處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rdo;
&ldo;可以啊。&rdo;
鍋裡的熱水被小火煮得咕嚕咕嚕，這聲音聽得紀嵐心裡一陣暖‐‐許哲沒說錯，楚佑是個普通人，周身都是人情味，所以有他在，她一點也擔心把自己活成一張假皮囊。
光怪陸離的世界裡，他真實得讓她感到踏實。
&ldo;哎呀，好香。&rdo;紀嵐忍不住湊近他，伸頭向鍋裡看看，&ldo;有點像小孩子吃的米糊。&rdo;
楚佑笑了，將捲了粘糊糊麵漿的筷子舉到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