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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的人只能坐以待斃,一點兒希望都沒有,這該是,怎樣的絕望。
蘇儉行冷冷環視眼前的一切,目光漸寒。
“卓如,很奇怪,這裡的人看起來並不是同一時間內死去的。”謝遙知柳眉緊蹙,一一指去,“你看,靠近塔門的這幾個燒得較輕,或者說,更可能是被燃燒時產生的煙霧毒昏後再被燒灼所致的,而散佈在中間幾層的人燒的很重,已完全辨認不得。按理說同是死在塔中,就算位置不同,也不當相差如此之大。”
謝遙知下意識地停了停:“最重要的是,死在側塔中層的人,口腔內雖有菸灰,雖也是均勻分佈,但卻,太淺了——簡使郎曾說過,死於大火的人口腔中必有菸灰,菸灰必均勻分佈,分佈必深入喉中。如死而無灰,則人當死於火前;如菸灰分佈不勻,則必是人死後又向口中塗抹菸灰所致;若菸灰未能深入喉中,則是人死在前,又另有人蓄菸灰於蘆管之間,向死者口中噴吹而成——阿蘇,這的確不是什麼意外,還有,你說對了,這些人也的確不是僧人。”單就死在門前的人來看,可以辨出,手上的繭子是生在指肚和指根,卻非拇指與食指第二指節處:僧人常年敲木魚捻佛珠,結繭必在拇指食指,而結繭指肚乃是常年執筆,結在指根則是握兵器所致。
謝遙知停了停:“阿蘇,你是從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初探鹿鳴寺時。”蘇儉行淡淡回望一眼,“典座迎我們時,伸的是右手——食指和拇指上的繭子很薄,甚至那知客比丘的都要厚過他,這樣的人,不是做闍梨沒多久,就是闍梨當的太不合格,可這樣的人卻做了皇家寺院的典座,這恐怕就不是沒有用意的了。”嘆口氣,又道,“鹿鳴寺藏書藏寶的佛塔,一寺的大德卻一步也不踏入,而將一切都委託給典座打理,真的是大德大師不問世事,還是這一切,不該他插手?”
“連大德都無權過問,也無怪眾僧伽不知塔中何物了。”謝遙知點點頭,“而且典座實在太會見機了,現在想想,他似乎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引開我們的話題,再加上我們之前已說過的側塔的空間、頗合龍墀衛習慣的壁燈設定,所以當時你才會說:這佛塔上下,太奇怪了。”沉默片刻,謝遙知斂色抬眸,對上那深潭般的眸子,“阿蘇,有時候我真的很怕你,不是因為你看得清,而是你可以看透別人,別人卻無法看透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看透的。”
“我只是不像你能自醉罷了。”蘇儉行默默轉身,放遠目光,“昨夜我們走後,這裡至少又來了三批人——一批火前便已死去,一批死在火中,還有另一批人,將第二批困死在了起火的側塔。”
“那麼,這天火究竟是怎麼起的?第一批人是誰殺死的?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第二批人困在側塔內活活燒死?”謝遙知柳眉緊蹙。
“阿謝,我不是神仙。”蘇儉行無奈搖頭,“不過,你有沒有發現,這兩批人的人數卻是一樣的。”蘇儉行說著,揚了揚袖口,露出一四方稜角之物,“剛剛下來時,我在一具屍體上順下了這個。”迎著火光舉到眼前,原是一方銅牌,那銅牌被火燎的灰黑,甚不起眼,卻讓蘇儉行當下一震——那銅牌,分明是與自已的龍墀衛腰牌一般的樣式!不過她是隨習龍墀衛,腰牌底紋有枝無花,而這銅牌上卻有三朵花苞。
修眉微凝,蘇儉行不由輕聲喃喃:“他竟是個使郎,唐韶、唐韶,難道是採微臺水部副使郎?”微微一頓,隨即轉身,“遙知,你在上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的腰牌。”
“好”燈火漸遠,塔底又陷入黑暗,想此刻塔外必是天光晴徹,卻怎奈四壁一隔,塔內只有走不出的黑暗。希望和絕望,有時就像是天地交合的一線上的一株並蒂花,大喜大悲相倚,渴望而又不可及。
蘇儉行輕聲一嘆,擦了自己的火折,俯身細察塔底死者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