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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京去貴陽,三個半小時的航程,攝製組離開山城,去的還是“山城”。
在飛機上,透過舷窗,俯視群山景觀,是坐高鐵不能感受的。只見地面,山巒疊翠,連綿起伏,綠野相連,生機勃勃。山與山,像上帝隨意,將一團青泥徒手捏,田與田,又像上帝認了真,拿界尺仔細劃了線。
陽光略有些刺眼,但陳雨看著看著卻出了神。她的座位靠飛機機翼的後側,稀薄的雲如煙,如霧,銀色機翼滑過它們,恰如仙女輕盈的翅膀被一層朦朧的紗纏繞。
十幾天的煎熬,自飛機騰起那一刻起,陳雨才算有所緩解,十幾天來,縈繞在她鼻尖的是醫院的消毒水味兒,圍繞在她眼前的是醫生護士們白大褂的白。隔著舷窗,陳雨像聞到了青山中泥土的氣息,嚐到了綠水入口清冽的味道,眼前,還是白,可白和白是不同的,現在的白是白雲的白。陳雨長長嘆了一口氣,引得隔壁座位,閉目養神的商務精英男,睜開眼,詫異地望了她一眼。
山看得越來越分明瞭,看山的角度越來越傾斜。空姐的口播自座位前方的喇叭傳來——
“女士們,先生們:
飛機將於半小時後,在貴陽龍洞堡國際機場降落。請您回原位坐好,繫好安全帶, 收起小桌板,將座椅靠背調整到正常位置。所有個人電腦及電子裝置必須處於關閉狀態。請你確認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後,我們將調暗客艙燈光。謝謝!”
“唰啦啦”拉窗簾的聲音,“呼啦啦”掀起小桌板的聲音。隔壁座的商務精英男把面前的美式咖啡一飲而盡,再將紙杯一揉,塞進前方座位的揹簍裡,陳雨把披散的頭髮往後攏,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她將雙手熟練的插進兩鬢中,各挑起一縷,在腦後彙整合一個點,對準點,一擰,再騰出一隻手,從擱在膝頭的大揹包裡摸索出個磨砂亞克力髮夾,往腦後一夾,利落的盤發便完成了。
稍後,空姐再一次口播,她提示各位旅客,“飛機已經降落”“外面溫度22攝氏度”。貴陽的夏天真是比北京涼爽太多了,陳雨正想著,商務精英男開啟行李架時,取出他的箱子,捎帶手把陳雨的也拎了出來。
“謝謝。”陳雨莞爾一笑。她開啟箱子,取出一件綠色短款風衣套在短袖t恤外,風衣的領邊、袖邊和胸前兩個假口袋的邊均繡著錦簇花團,頗具民族風情,她卡上大墨鏡,扶著行李箱,跟著商務男女們,大步往前走,往到達大廳的方向走,越走,精神越抖擻,回到職場的感覺真棒!
當地宣傳部,早已銜接好,他們派車在到站口接陳雨。司機提前和陳雨聯絡過,在到達大廳,陳雨看見一塊t形紙牌,上書“歡迎風情陳雨”六個大字,舉著牌子的,是位高個男子,穿襯衫、西褲,打領帶,面色機械而木然。路過他的人都在嘀咕,“接個人,還風情!”“我倒要看看誰這麼有風情!”
陳雨啞然失笑,在距離紙牌半米處,她掏出手機,“咔嚓”拍了張照,轉而發給助手於小航,圖注是:“我就說吧,該加書名號的地方一定要加。”
“你好,我是陳雨。”陳雨衝臉如麻將牌的司機自我介紹。
“您好,您好,您就是北京來的陳導?”司機連忙接過陳雨的箱子。
以前,像《風情》這樣從北京來地方的攝製組,基本上都是地方宣傳部接待吃住行,只要下了飛機或高鐵,他們都會接走,吃住行及採訪、對接都不用管了。近兩年,不論是臺裡的規定,還是地方政府的改革,都禁止地方過分接待,只能派個車,提供簡單的工作餐,而臺裡出去,根據專案組要求,也有相應標準,比如,住宿,一般不超過300元,還都是標間。在山城,在水煙寒,因為有企業贊助,條件好很多,在貴州,條件相對來說,樸素些。
貴陽的機場和首都機場比,大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