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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到自己左心口處,那道妖印破損留下來的傷疤。現這道傷口正在慢慢地癒合,他卻不知自己會變得個什麼模樣——遊清說要讓他還債,可傀儡不知要還什麼債,如今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躺著,想明天,想以後,再該往哪裡做什麼。
倘若時間當真回到了數十年前,那麼現在的印斟,應該……
謝恆顏不敢往下想,他的印斟還沒出生,世界如此之大,他應去哪裡蹲守印斟的人呢?
傀儡徹夜未眠,至次日清晨起床時,方別過了謝淙蕎妹二人,渾渾噩噩朝那離島的碼頭上走。
原本謝淙沒想去送他,謝恆顏也沒打算讓他送,兩人在這另一處時空裡,像陌生人一般地告別,然當謝恆顏踏上遠航的貨船,即將離開之前,謝淙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碼頭,擺手高喚他道:「喂,年輕人——」
謝恆顏應聲回頭,謝淙已走上前來,靠近貨船的木梯,遞給他一隻巴掌大的紙包,不知裝的什麼,謝恆顏正要發問,謝淙卻笑著說:「糖葫蘆,我兒子愛吃的。我們緣分一場,又生得如此相似,權當給你送行了。」
謝恆顏眼眶一紅,甚至忘了道一聲謝,那頭船哨忽然響了,船底浮起雪白的浪花,謝淙便站在沙灘上,朝謝恆顏揮了揮手,不遠處的蕎妹和謝彥也看著,小謝彥還望著傀儡嘻嘻地笑。
「那個,阿爹……不,謝淙。」謝恆顏撓頭說道,「往後有條件的話,早些日子離島,帶你媳婦往大城裡看病吧,屆時兒子也能讀書……豈不兩樣都可照顧周全?」
謝淙道:「我是這樣打算的,具體當是如何,還需問問蕎妹的意願。」
謝恆顏言盡於此,也不多說,僅以雙手抱拳,低頭與謝淙道一聲:「……保重。」
謝淙也笑了笑,傀儡說道:「保重。」
謝恆顏終是離開了銅京島,他一度希望作為最終歸宿的故鄉。
此番行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卻感覺隨時間的流逝,自身的體能在一點一點地恢復到原狀——看來遊清有心不讓他死,即便想方設法,尋個隱秘之處躲藏起來,也未必不會讓他發現。
謝恆顏早已喪失了生的希望,然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夠期盼著的,就只有打聽是否真有穆府穆卯生此人的存在。
幸運的是,一切依照常理發展。謝恆顏自銅京島乘了一回貨船,中途往另一座小島碼頭外停下,最終搭上一艘往扶則山去送貨的漁船。
聽那船頭往來的漁民所說,近來海上的日子總不太平,好在是來楓鎮璧御府那頭,專程派人往這一帶海域周圍斬妖除魔,素日裡出海又有人幫忙一併看護,眾漁民這才勉強過得一陣和諧安寧,因此時常對璧御府的救助感恩戴德,讚不絕口。
謝恆顏便問璧御府如今家主是何人,漁民答說是成道逢,又說璧御府遠比先幾代家主在時熱鬧多了,成道逢門下自招了不少的徒弟,再加他那遠房的親戚康家夫婦,又往璧御府內設了學堂,據說教書教得當真不錯,這下名聲遠揚起來,裡外皆是忙得不可開交。
「那……那成道逢他娶了媳婦兒不曾?」謝恆顏忍不住問,「比如說……心儀哪家姓曲的姑娘?」
「他一天到頭忙成個陀螺似的,還能心儀哪個姓曲的姑娘?」漁民聞言,紛紛擺手說,成道逢一心全放在璧御府上,恐怕一輩子也難操心終身大事。
謝恆顏一聽,心說不對啊,成道逢原來愛方焉愛得要死要活,怎麼放到現在,他偏甘心為璧御府貢上一輩子,不問感情不問婚娶呢?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謝恆顏認為成道逢這樣一個人,說他思維僵化又古板,卻又不是一定的古板,他總能在生活的空隙中尋得一絲漏洞,否則不至於與當年的思想產生共鳴。
謝恆顏原是這樣想的。直到最後漁船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