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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司坐在樓頂,接過葉浮生遞來的嗩吶,“這玩意,我還沒練過。”
“用你白天的心情去吹奏吧,越是絕望,效果越好。”
“沒有樂譜什麼的嗎?”
“沒,我也不會。”
“對了,這東西吹奏過後,會有什麼影響。”
“滅霸會打一個響指。”
“???”
“為生靈奏響棄世的輓歌,絕望之人自會做出選擇。”
“可我不想殺人…”
“那是人們自己做出的選擇,司,章鴻的道不怎麼沾因果的,別有心理負擔。”
“你不來,我來!”
張焱從天台的樓梯口走出,趁著小司愣神,一把奪過他手裡的嗩吶。
“你幹什麼?”
葉浮生笑了笑,拍著小司的肩膀:“你發現了嗎?”
“怎麼了?”
“要是之前的那個你,早就出手阻止了,現在,你完全沒有阻止張焱的心思~”
“你什麼意思?!”
“不想阻止,那就別阻止了。反正錯了,因果都是小張的,他是我惡人谷的極惡徒,做錯了什麼都不奇怪吧?你可是個善良的救世主,不滿意的話,大不了殺了他。”
“……”
“小張!聽見了沒?咱們惡人谷的因果,自己來背,你同意吧?”
張:“行啊,司,我沒意見!要是我成為了整個世界的夢魘,你可要當好驅魔師,好好的除魔衛道啊,哈哈哈…”
小司在這一刻,突然清醒了!
他一直以為另一個自己的話有失偏頗,葉浮生是好人,但也一直都是個邪神,只不過是個看起來很善良無害的邪神而已!他卻傻傻的信了。
小雪也本不該離他而去的,他現在想明白了,恐怕從雪寧華見到葉浮生的那一刻起,就和他一樣,受到了葉浮生某種能力的影響!
可他,根本對葉浮生升不起戰意,也沒法抱有殺意,只當他是個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很好的朋友。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從一開始就沒把葉浮生當成敵人,就再也沒機會殺了他啊…
張焱的演奏聲響起,天地也跟著動容,夜更加深邃,天空也更加晦暗了,大地上沒有哀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一個被父母強迫學習而崩潰離家出走的孩子走到天橋上,那棄世的輓歌響在他的耳邊:“我從不是你們炫耀的工具,被當成工具的一生,我看不到希望啊!”
然後,從天橋上跳下,被車流撞成碎片…
一個今天剛被最佳化的程式設計師坐在小小的地下室裡,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公司,“我放下父母家人,來到這座城市證明自己的價值,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然後,在輓歌中飲下一杯裝著老鼠藥的熱水,倒地不起…
一個抑鬱症已經軀體化躺在房間裡的青年,聽著外面的吵架聲,更加自閉…但那嗩吶聲好像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氣,開啟窗戶,跳了出去…
醫院裡一位臥病在床的老人拔掉了自己的氧氣管…“我活這麼久,夠了,不用再給孩子們增加負擔了。”
……
死,越來越多的人走向了死亡…
紙錢晚風送,漂泊的孤魂在每一個有人的地方升起…
隨著嗩吶聲達到了高潮部分,人們的死法也越來越稀鬆平常…
因為家裡的反對,和戀人殉情的小情侶雙雙跳海。
被校園霸凌無處尋求幫助的孩子在校園裡割破手腕。
老闆和賭徒們因為破產躲債放火自盡。
單親家庭的大人死了,孩子也就跟著一起想辦法死了…反過來也一樣。
這一切,小司不知道…好在範俚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