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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嚯,&rdo;上司驚訝地說道,&ldo;你倒是一個保養得很好的男中音啊。你是一隻愛吃魚的迪士高嗎?&rdo;從此以後,米奇就改叫迪士高了。
我帶著迪士高直接從辦公室駕車去醫院,路上我買了鮮花,我把狗放在車上,自己爬上醫院乾乾淨淨的樓梯,來到羅默爾太太的病房裡。羅默爾太太躺在床上,從她的睡衣裡冒出一根引流管,不過除此之外,她看上去還像以前一樣。她也不覺得怎麼糟糕。
&ldo;您知道嗎,我已經過六十歲了,這個年齡的身體自然不會那麼健壯了。如果手術後癌症真的沒有了,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了。&rdo;
她特別問起了自己的迪士高,當我向她敘述夜晚的幾次愉快的外出經歷時,她顯得很高興。我當然沒和她說我們去了哪兒。
這一天的外出活動要比以往晚了,晚上七點以後我才到家,我還要洗澡,吃東西,最後還要在衣服櫃前站上好久。這一次我究竟該穿上什麼衣服?無論如何不能穿運動衣吧,又是鼠灰色,而且又單調。穿套裝嗎?也不要,這樣不就又成了典型的職業女性了。最後,我選擇了一條白色褲子,一件深藍色套衫,一雙平跟鞋。天已經開始慢慢變黑了。這次我是在那條平行的路上碰上維託德的,不過他並沒有騎腳踏車。他急促地從我身旁走過,並沒有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很明顯,他是想再去一下城裡。小汽車停在他家前面,他家的窗門關上了,房間裡沒有燈光。我帶著迪士高重新回到我的車裡。當我們坐在車上時,我馬上決定再次下車,讓狗獨自呆在車裡。狗從沒有反對將車視為自己的第二個家。
我步行去老城。大街潮乎乎的,一定是剛剛下過雨。好在我穿著很合身的鞋子,石塊路面是不適宜穿高跟鞋的。維託德肯定是在這兒的一個什麼地方,也許是在一個酒館裡。我平時晚上從不到酒館去,只有和熟人一起才偶爾去去。所以我不敢肯定。第一個酒館我可以看得很清楚,可以從外面由那個低矮的開著的窗子看到裡面的客人,但我沒找到他。
我走進第二個酒館,朝四處張望。&ldo;嗨,媽媽,你是來找你老伴的吧?&rdo;一個酒鬼問我。我立馬出了門,再沒有勇氣走進其他酒館了。終於,我找到了一家豪華酒館,在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要了一杯帶葡萄酒的混合飲料。他當然也不在這兒。我付了錢,在市場廣場上閒逛,看到了高高的柱子上的噴泉,柱子上面矗立著聖母雕像。到處都有古城牆的遺址;在一所學校前‐‐難道也是遺址嗎?上面的文字寫道:公元九十年,羅馬士兵在凱爾特人居住區羅波多努附近,建起了石頭城堡。
難道維託德在電影院裡看電影嗎?我看了一下電影的排片表,考慮是否去看晚場電影。接著我看了看櫥窗,四處閒逛著。在一家古老的木框架房屋裡,人們在慶祝婚禮,在門拱的晾衣繩上掛滿了小孩子雜七雜八的物件。
天黑下來的時候,我又去了一次維託德的住宅。此刻,底樓的燈亮著。外面不見一個人影,整個小區看起來相當冷清,畢竟現在是夏天和度假時間。我躡手躡腳地穿越生長著櫻桃樹和胡桃樹的鄰地,一直走到維託德的院子。跨越有破損的鐵絲網籬笆並不難,從籬笆下面穿過去也不需要體力。我的白色褲子自然沒有選對:首先,它不耐髒,其次呢,它比較容易在黑暗中發光。
胡桃樹葉因為對著黑乎乎的天空而襯託得更黑了。我躲在一棵很粗大的蘋果樹後面,覺得自己隱蔽得嚴嚴實實。我的脈搏在亂跳。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賊,像另外一個人,好像她與那個無可指摘的女辦事員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從後面通往院子裡去的住宅較寬一面的門敞開著,而住宅正面的門關著,也許鄰街的是過道、廁所和廚房吧。從一個很大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