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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跟簡哥說過啦?」戴曦光抬起頭,因為悲傷和疑惑,她一向很快的語速減慢了很多。
戴月光點點頭,「我們姐妹都是戴女士領養的,阿曦到這個家的時候才一歲多,那時我已經快十一歲了。
「戴女士領養我的時候我已經快七歲,我還記得她將我帶到這個家的那一天發生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她請我考慮一下要不要叫她媽媽的樣子,她那殷切地盼望的眼神,到現在我依舊記得。」
「姐,你——」戴曦光不懂,對自己的身世一向守口如瓶的姐姐為什麼一下子透露了這麼多。
「其實,這差不多就像出生一樣,是選擇不了的事情。」秦由簡的語氣裡並沒有同情,就像在陳述一件尋常的事情一般平靜,「本質上,你們左右和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不如釋懷,活在當下。」
「又是一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戴曦光並不打算多作辯駁,她從來不期待別人會理解這種傷痛。
「沒有那麼簡單的,」雖然戴月光現在對自己的身世已經能夠平靜以對,但並不代表她不會為此傷懷,「面板上的疤痕,結痂之後一般就不會再痛、觸碰到了也不會再流血,至多是看上去比較醜陋;心裡的傷痕不一樣的,不論過了多久,再觸碰到依舊會和受傷的時候一樣痛,甚至有可能比受傷的時候要流更多的血。
「並不是我愛誇大心裡的傷痛,我也不喜歡自憐,但是,光是不明白被拋棄的原因就能讓自己耿耿於懷一輩子,這大約就像得了絕症的人一樣,為什麼偏偏是我這種問題永遠不會消逝,很像難逃的宿命。」
「還是我姐懂,說得透。」
姐妹倆現在看上去臉上都是平靜的,可內心卻思緒萬千。
說起來,在戴女士還在世的時候,她們放不開,可以說得這麼直白;在姐妹倆獨處的時候,她們又覺得沒必要再揭傷疤。而今晚,戴曦光和鄭誓瑜的爭吵大約是一個契機,或者鋪墊,讓她們沒有戒備地吐露出心底的想法。
「既然不能釋懷,怎麼不去找他們?」
聽到秦由簡這麼說,比起戴月光,戴曦光顯然更加震驚——
「我不可能會去找把我拋棄的人!!不論那時候他們有什麼苦衷也好,如果要找,也絕對是他們來找我,不然拉倒,反正早都斷了。」
她說得既乾脆又堅決,彷彿真的沒有動過那樣的念頭。
「對吧,姐?」
「阿曦,原來你的想法是這樣嗎?」說起來,她們並沒有談論過去尋找生父母的事情,以前是礙於戴女士她們不談,而後來,大約是時機不對,她們也沒談過。
「對啊,這就是我的想法。」戴曦光意識到姐姐的想法並不是這樣。
「我並不排除再去找他們的可能。其實我也有點無所謂了,反正已經是遺憾和痛苦,也不介意再遺憾和痛苦下去。」戴月光忽然已經不想再繼續談論自己的身世。
原來姐姐去找過。戴曦光別過頭。
「這個應該不太難吧?」秦由簡彷彿能夠看透戴月光內心的掙扎,看著她仰望天花板的模樣,不禁有點後悔挑起這個話題,他不想看到她這麼痛苦。
「我覺得很難。」戴月光勉強地擠出笑容,「不過遇到戴女士真的是萬幸,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對吧阿曦?」
「是啊,親生母親大約也只能做到這樣了。真是不公平,這麼好的人居然會得不治之症!」戴曦光忽然站起來,她的座位在秦由簡對面,居高臨下地,她憤憤地說,「簡哥,像你這樣的人大約沒什麼痛苦吧?」
「沒有痛苦?」秦由簡笑,「人怎麼可能沒有痛苦。」
「那你也說來聽聽,我姐平時從不提自己的身世都說了那麼多,大家一起來啦,不然多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