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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礙難從命!&rdo;
關鍵時刻,奪下城池的半兵衛自然有發言權,此人一向寡言,一旦開口,講話卻頗有風趣。
&ldo;我這樣做,只是小孩之間鬧著玩。&rdo;
他的意思是說,這是自己和龍興之間的兒童遊戲,織田侯已是成年人,不必介入。
使僧不解其意。半兵衛無奈,只好講了一番自己最討厭的大道理。
&ldo;在下奪城是為了力戒主人的荒淫,不是慾望的驅使,而是忠義的行動。不日,在下將把此城歸還主人。&rdo;
使僧領會,退出客廳。岳父安藤極為不滿。誠然,奪城是半兵衛的智謀,但所需兵力都是安藤家的,毋寧說,處理稻葉山城的權利在自己和稻葉,氏家一邊。
安藤回到西美濃,與稻葉、氏家商議。稻葉,即伊予太守貞道。因其頭髮剃得精光,人稱一鐵,自幼飽學,長於計謀,只是剛愎自用,重利祿,現為西美濃安八郡曾根的城主。
&ldo;半兵衛視戰爭如兒戲,著實少不更事!為何不把稻葉山城賣給信長?我們豁出老命出兵助戰,不就是為得利麼?&rdo;
一鐵接著說:
&ldo;幸好墨股藤吉郎的使者經常出入舍下,假如二位同意,小弟可對使者言明此事!&rdo;
二人贊同。一鐵令其女婿利三為使,趕到墨股。矬子聞聽,心中大喜,旋即打馬來到小牧山,拜見信長,報知此事。
&ldo;嗯?&rdo;
信長聽罷,歪著腦袋,默然不語。他剛剛聽完使僧的報告,雖說遭到半兵衛的拒絕,但他對半兵衛的意見並無不快。心中暗想:世間意有如此人物!正感慨間,半道上又冒出個三望族要透過矬子出賣城池!
&ldo;此事,半兵衛是否介入了?&rdo;
&ldo;沒有,半兵衛被排擠出來了。&rdo;
&ldo;就他們三人的協議嗎?&rdo;
信長的表情似乎在詛咒三個貪婪的傢伙。和半兵衛清心寡慾的性格相對照,信長對三人的印象更壞。矬子猜透了主人的心思,拼命說服信長,最後,信長終於點點頭。
&ldo;告訴那三人,送人質來!&rdo;
只要送來人質,就等於明確了主人關係。
&ldo;美濃半國呢?&rdo;
&ldo;交割了城池再說。&rdo;
信長閃爍其詞,矬子暗自叫苦。他知道,主人的外交,譎詐無比,全無信義。到頭來,豈不是自己害了這三人?
矬子回到墨股,微服潛入美濃,見到稻葉一鐵,謊稱信長概然答應。
&ldo;請問足下,美濃半國,確實有保證吧?&rdo;
一鐵死死盯住矬子的臉,不放心地問,矬子迎著一鐵的目光,使勁兒點點頭,笑意從臉上的皺紋中流出來。
&ldo;太守放心,絕無差池!&rdo;
矬子就是這種人!儘管表面上輕鬆鎮定,但是心理卻如履薄冰,恰似千百條小蟲在心尖上蠕動。話一出口,一切全靠一鐵和自己的命運了。倘若走運,一鐵等三望族得到半個美濃,自己也不必落下奸詐的罵名;萬一背運,一鐵等被殺,自己也不知道落何下場!
然而,事態正朝著意外的方向發展,竹中半兵衛由稻葉山城隱去,而且是戲劇性的退卻。
半兵衛修下一書,遣使送往逃到本巢郡佑向山的龍興,講明還城一事;接著派人分頭給以備中太守日根野為首的國內有影響的武士送信,懇請眾人囊助龍興受城,隨信還附上了給龍興的信的抄件,然後把城內打掃得乾乾淨淨,趁夜色不知循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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