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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門去練習過步態和說話的腔調。從前期的羸弱到後來的強硬,他用自己的方式詮釋著對杜蘅的理解。但陸晃和他不一樣:他享受著表演的快感,也顯然享受著成為“馮修文”的快感。
“很有趣,不是麼?”陸晃跟他說,“他在變化,所以我也要變化。這種變化很有意思,你會用另一個人的思維去想問題,你會完全地成為另一個截然不同的自己,俗一點說,就是一個身體裡有兩個靈魂。”
鄧廷歌自己也非常理解這種感受:“一個靈魂驅使你表演,一個靈魂監督著你去思考。”
因而他和陸晃很談得來。陸晃跟他聊自己以前拍的小眾電影,他跟陸晃講話劇表演的趣事。陸晃說聽你念臺詞的感覺就知道你不一樣了,上過舞臺表演的人和只熟悉鏡頭的人是不一樣的。
鄧廷歌說是的。
他跟陸晃講了自己認識的一個前輩的故事。那年表演的是一位京劇大家的傳記,為了演好這位從小就在梨園裡浸淫的藝術家,前輩去學了京劇。“當時他四十多歲,表演的前半段都盡力化妝成二十來歲的樣子。到後來他以四十歲的面貌出現的時候很多人才認出他是誰。”鄧廷歌說。
陸晃:“什麼意思?聽聲音認不出來嗎?”
鄧廷歌笑著說:“你知道他是怎麼學的嗎?他不僅學唱段,學動作,他連平時說話的腔調都學習了,在臺上的時候他發音的方式是完全不一樣的。那位老藝術家已經過世很多年啦,前輩於是就去找那些和他當年同齡的京劇表演者。因為一個人從小練習吊嗓子,從小就唱戲,他的聲線和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前輩花了一年的時間去摸索,結果只演出了三場就被叫停了。被老藝術家的孫子告了。”
陸晃露出嚮往的表情。
”了不起。”他輕聲說,“三場也值了。哎,我想看。”
“下次他再有演出我一定叫你。他對聲音的處理特別厲害,不看人的話,臺上臺下你是認不出來的。”鄧廷歌說。
陸晃心裡對鄧廷歌所說的世界那個嚮往啊,簡直像是餓了十幾年的人突然見到了肉。
因而在聽到陸晃身邊的人遙遙對著自己發出“他喜歡男人”的嘲諷時,鄧廷歌心裡是有些驚訝的。
在沒有和羅恆秋在一起之前,他對這些事情十分不敏感。學校裡成雙對的自然有,被校外的人包養的學生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但還是和師兄勾搭上了之後,鄧廷歌深藏的那根雷達才開始發揮它強大的檢索和辨識功能。
所以他很早就看出來,陸晃和隔壁《九寸針》劇組的樓小衡關係不太簡單。
細節太多了:吃飯時互相莫名其妙的一笑,偶爾躲在一邊說悄悄話,更重要的是鄧廷歌覺得陸晃有時候看樓小衡的眼神自己是很熟悉的。
大概就是羅恆秋做好飯之後叫他去吃時會露出的那種神態。
出言諷刺他的是《九寸針》劇組的一個女演員。鄧廷歌聽過她名字,但對她好不熟悉。她說話的時候正好站在樓小衡和陸晃身邊,聲音沒有壓低。於是這種仿似坦蕩的話語更顯得刻意了。
鄧廷歌在瞬間注意到陸晃和樓小衡臉上流露的訝然,和緊接著的不安、尷尬。
他鎮定地啃自己的肉,臉上什麼波動都沒有。
鄧廷歌心想說得沒錯呀,我喜歡的那個確實是男的。
他也是在這一刻,在直接面對著這種奚落的這一刻,才知道自己當時說的“他很好”對自己也是有莫大意義的。
在人前承認了,也等於是對自己確認了。羅恆秋很好,比我好,比世界上我遇到的大多數人都好。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