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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的時候,想統一廣東稅收和財政無異於白日做夢。
但隨著時間推移,事情慢慢開始有了變化,1925年,隨著國民政府兩次東征,徹底打垮陳炯明,給圍觀的各路軍閥展示了什麼叫力量後,心虛的“革命軍閥”們頓時變得好商量了,同意國民政府在廣東統一徵收稅款,統一撥付軍費,完成了事實上的廣東全省財政統一。
統一後的廣東可以提供每月140萬元左右的稅收收入,基本可以滿足廣東8萬軍隊的軍費,但國民政府的任務是北伐打倒軍閥,只要大軍開拔,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點軍費肯定就不夠看了,必須要繼續開源。
在生產效率沒有太大進步的前提下,想多收稅,只能是存量爭奪,要麼從富人手裡多拿點,要麼繼續往死裡剝削窮人,沒有第三條路可選,北伐之前的國民政府可是一片紅色,工農大眾的利益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找富人多收點稅了。
自古以來,在地球這顆星球上,向富人收稅從來都是一件艱難的事情,超級富豪巴菲特公開表示,他總是交不了稅,美國前總統特朗普連續11年沒交過稅,2016和2017年連續兩年納稅750美元,這些可能有點遠,說點好理解的,房產稅為啥總是雷聲大雨點小,對這個問題的解釋有千百種,其實只要想想,繳納房產稅,納稅的會是哪些人?就會比較清楚了。
在秩序井然的正常國度,比如美國,雖然制定了嚴密的稅收法律,但再嚴密的法律還是會有漏洞,富豪們可以高薪聘請最優秀的稅務專家和法律專家,組成稅務籌劃團隊,制定出優秀的稅務籌劃方案,合理合法的規避掉納稅義務,完全經得起任何稅務稽查,巴菲特就是這麼幹的,巴菲特的辦公室秘書都比他交的稅多,有錢真的可以很囂張,特朗普就更加不用說了,他本身就是一個囂張的有錢人。
在社會秩序混亂的地方,比如明朝末年和民國時期,地方豪強和政府官僚勾結,組成強大的利益共享集團,政府更加收不上來稅,比如土地稅,按土地面積徵稅,地主和徵稅人員勾結,瞞報土地面積,稅就收不上來了,比如鹽稅,鹽商和徵稅人員勾結起來,瞞報數量,鹽稅也收不上來,在官僚系統全面腐敗的情況下,政府行政部門喪失行政能力,只能作為一個擺設而已。
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呢?肯定不是的,可以從兩個方向去解決,一個是納稅人,一個是徵稅人,比如對納稅人畫紅線,嚴刑峻法,直到今天,增值稅偷稅漏稅到一定金額,會被判處死刑;同時可以對負責徵稅的政府行政人員採取措施,宋子文是這麼幹的,收稅的人不是都腐敗了嗎,那換一批就是了,宋子文是美國學經濟的高材生,徵稅手段也向美國學習,為了徵收鹽稅,他設立了24個鹽警隊,專門負責鹽稅稽查,後來逐漸演變成宋的私人武裝“稅警總隊”,孫立人就是從稅警總隊出來的。
宋子文作為精通經濟的專業人士,可以設計出比較合理的稅收體系,平衡各個階級的利益分配,不至於橫徵暴斂,民不聊生,最大限度的抽取了廣東民間財富,支援北伐,生財有道,的確比那些只知道殺雞取卵的土老帽軍閥強的多。
宋子文的工作業績非常突出,1924年政府的稅收收入為861萬元,1926年已經達到6903萬元,兩年的時間增長了約7倍。
稅收增長雖然快速,但依然滿足不了革命的無底洞要求,為了籌集革命經費,宋子文使出了絕招——發行政府公債,政府公債嘛,就是政府以自己的信譽做擔保,印刷一張紙片片,作為債權憑證,老百姓購買後,政府承諾到期還本付息。一個正常的政府在沒錢的時候,可以這麼幹,向老百姓借錢渡過難關,可是廣州國民政府不是一個正常的政府,北京還有一個北洋政府嘛,這兩個政府跟斗雞似的,隨時都可能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