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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了下來。
“我不記得我教過你……毀掉地下對聯邦有什麼好處。”
沈絕向後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老舊的傢俱發出令人心驚的吱嘎聲,彷佛很快就會斷掉。但沈絕絲毫不介意,繼續說道:“毀掉李家不等於毀掉地下。”
“一樣的。”老闆眼中犀利的光芒逐漸散去,轉而柔和了許多,“兩百多年前,天北域就被夾在聯邦和天國之間,戰亂在這片土地上從未停歇。天北雖自很久前就是聯邦的土地,但天國在其最強盛的時候,足足將天北佔領了三十年,在這三十年間,天國一直維持著對天北的殖民統治。三十年……這段時間長到連聯邦也一度放棄收回天北,若不是四大家族一直堅持著對天國的反擊,即使有真曆元年的那場大勝,天北也不一定能被收回。
真曆元年,聯邦對天國的反擊戰取得大勝,天國最精銳的第七師和第九師退守天北,在天北的四大家族韜光養晦數十年,憑一域之力拖住了這兩個師團的撤退,堅持到聯邦主力軍隊到來,如此,才將天國的精銳徹底擊潰,讓他們退守在本國領土內,數十年不敢來犯。
也是自此,聯邦給予了天北極大的自治權,為了徹底掌控這片百廢待興的土地,四大家族也逐漸確立了對天北的的統治,當然,也包括了對地下也就是我們腳下這片土地的實質掌控。
李家在四大家族中的歷史不算久遠,但它統治了地下西區超過一百五十年卻是不爭的事實。一百五十年的統治足以確立太多的東西,李家奠定了西區現在的秩序。而你現在,想要一手把它摧毀嗎?”
“所謂的秩序,就是李家在富饒的土地上享受人生,像你這樣的人卻要為明天的食物而擔心嗎?”沈絕偏過頭望向老闆蒼老的臉,“你真的認為這是秩序嗎?”
“不論是怎麼樣的秩序,無論它是否存在漏洞,是否有不幸的人存在,享受秩序庇護的人都無法否認秩序的合理性,沈絕。”老闆毫不示弱地和沈絕對視,“守序的地下,永遠比混亂的地下要好。”
“老闆,你沒去過地上。”
“但我和地上的人做了幾十年生意了。”
“不一樣的,你只要還住在地下,還沒有地上的居住證,你就不知道地上是什麼樣的生活。”
“地上……是什麼樣的?”
“在地上,市民不會喝這種酒,酒館裡的侍者會加上冰塊,按照一定的比例把不同的酒進行搭配,品酒的人會一點一點抿著酒並給出點評。”
“因為你現在是大人物。”
沈絕沒有管他,繼續說道:“在京都,像你這樣的人至少能活到八十歲,而不是活到你這個年紀就開始思考自己的後事。
在地上,河邊不會莫名奇妙得多出兩具屍體。市民每天都可以看到太陽昇起而不是盯著人工光源,就連妓女也不會擔心自己哪天得了病就被拋棄。
你想讓一個見到了地上光景的人再來承認地下統治的合理性,這才是可笑的啊,老闆。”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沈絕感覺有點口乾舌燥。他不再願意盯著老闆那張老得讓人心疼的臉,轉過頭透過酒館的玻璃望向一側的街道。
街道的盡頭,有一座被大火毀掉了許久的屋子。
“原來,地上也有妓女啊。”
老闆努力地想撤出一個笑容,但自己沒有做到,因為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勸的動眼前的年輕人了。
說完這句話後,這兩人之間的對話彷彿陷入了泥淖。老闆能感覺到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一睹看不見的障壁隔在自己與沈絕之間。他本來想像十四年前一樣勸勸他,但等到張開嘴之後卻發現自己面對洶湧而來的悲傷的浪潮,根本吐不出一個字眼。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蒼老。
“一切都只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