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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有引力（下）
被窩中的十指，首先碰觸到的是葉少寧修長而不失結實的雙腿，柔軟的羊絨內衣，質地優良，是她為他選的。童悅覺得已經把畢生的意志都用上了，每根頭髮梢都在瞬間過了一通電，她不可抑制地冒出個念頭：羅特助說進醫院時，葉少寧是昏迷的，為他脫去外衣長褲的人是羅特助還是身後瞪著一雙大眼睛的車歡歡？
這好象沒必要糾結，救人要緊，誰脫都可以，難道那時候誰還能生出非分之想？
&ldo;現在有沒有暖和一點？&rdo;
葉少寧語氣裡的親暱，是車歡歡很不熟悉的，她清咳兩聲，提醒噓寒問暖的兩個人，屋子裡還是其他人在，&ldo;咳，咳，葉大哥，你不介紹下嗎？&rdo;
其實，她大概猜到答案，但她要聽他們說。一股無名火在她心頭騰騰地燒著，她不知該埋怨誰，是自己太笨了嗎，竟然沒有把他們聯絡起來？現在她有點明白了，葉少寧一直把太太藏著掖著，原來是不願她與樂靜芬碰面。那葉少寧也是知道江冰潔與車城之間的事了，知道還娶她，就不在意樂靜芬的看法？
&ldo;我看著象醫生嗎？&rdo;開口接話的人是童悅，語調森冷，目光也是冰冰的。
車歡歡愣住。
&ldo;一個女人即然不是醫生，凌晨時分，蓬頭垢面、驚慌失措跑到醫院看個男人，你說會是男人的誰？&rdo;童悅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ldo;也有可能是兄妹。&rdo;這話落下，車歡歡恨不得掐死自己。
&ldo;你的葉大哥姓葉，我姓童，車小姐又不是陌生人，應該不會弄錯吧！難不成車小姐也以為我是象你這般關心葉大哥的下屬？下屬不敢這樣不要形像！&rdo;她有意無意掃了下車歡歡精緻的妝容。
&ldo;你們認識？&rdo;葉少寧微微皺起眉。
童悅此刻的表現就象一棵長滿倒刺的植物，在狂風中張牙舞爪，碰到誰就刺誰。
&ldo;車小姐沒和你提過嗎，我是她在青臺唯一的朋友。&rdo;
車歡歡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童悅話中的含譏帶諷，臉上立刻就掛不住了，&ldo;我是誠心想和你做朋友，但是你卻不夠真誠。&rdo;
&ldo;謝謝你的真誠，謝謝你看護我老公，已經是除夕凌晨了，我幫你叫車。&rdo;童悅心中有一千句一萬句的話能把車歡歡刺得鮮血淋淋，但是她沒有力氣說了。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打得頭破血流，不管誰勝誰負，都不是贏家。靠女人的鬥爭，去博取男人扶搖不定的心，已是一種悲涼。
希望和絕望其實是如影隨形的。
車歡歡撇撇嘴，知道沒有立場再留，換了張恬美的笑容，嬌憨地沖葉少寧揮揮手，&ldo;葉大哥，你休息吧，我過兩天來給你拜年。&rdo;
葉少寧想叮嚀什麼，卻沒說出口。
童悅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為難。
胸中一陣一陣的痛，接連不斷，山窮水盡一般，痛到歇斯底里。
她送車歡歡下樓，兩人並排走著，長長的身影向前延伸。醫院大門外泊著幾輛計程車，車歡歡沒有跑過去，而是停下了腳步。
&ldo;童悅，你是不是很緊張？&rdo;車歡歡象想起什麼好玩的事，彎起嘴角，咯咯地笑了。
童悅神色平淡，&ldo;需要緊張什麼？&rdo;
&ldo;那我不知道，不過，你緊張還是忐忑，都很正常呀！葉大哥那麼好，你不關心他、在意他，難道還不準別人在意他、關心他嗎？&rdo;
&ldo;誰告訴你我不關心他、在意他？&rdo;
&ldo;我有眼睛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