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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汽車站裡面轉了好幾圈,每個班次的汽車在車站中間的螢幕上顯示,去縣裡的,去市裡的,去省城的,去很遠的外地的。
走出去很遠,懷著激動的心情四處打量、觀望,餘沉沉,心中已明顯察覺到她的存在,打定主意,她一定在某處等我。
找啊找,在車站的角落一張長椅上看到了,那瘦弱的光頭很刺眼,幾乎就在這個時候,某一剎那,我竟不願意靠近她,總是覺得十分怪異,那種感覺,就好像這時候獨自走過去,一定會讓自己失去些什麼重要的東西,或是讓自己的心態發生不可知的變化。
光頭,低著臉,似乎在刻意逃避著,甚至我感覺到她在不自然的發抖,一個人一張椅子,孤零零,像是一座孤島佇立在汽車站狹小的角落。
餘沉沉身上穿著紅色的褂子,棕色的褲腳垂到鞋背上,白色的、陳舊的運動鞋平平的踩在光潔的地板上。
“嘿!”我走到她跟前,放下書包,她被驚動了,抬起頭來。
就在那一剎那,我差點覺得自己認錯人,四目相對,我覺得我面前的這張面孔很豐富、雜亂、陌生,是需要我好生端詳才能辨別出來。
一時覺得她變胖了,一時又覺得她變瘦了很多,一時有覺得她沒什麼變化,但是由於外貌的變化造成的陌生疏離感是很迅猛,她因為剃度,額頭和頭呈一個顏色,本來潔白的肌膚已然不見,現在泛著棕黃色,像是從頭到下巴被塗褐色藥水一樣,浸到面板中不能消退。
她繼續低下頭,兩隻手合併在一起磋磨,很無措,我站在她面前,想不出來任何的說辭。
腦海中先是一熱,風起雲湧一樣,那麼一種冷氣猝不及防,令我一振,然後像是開水裡面灌入冰水一樣,極快的降溫,急轉直下成了冰點。
餘沉沉一直低著頭看著地板,她不說一句話,在往常,發生任何不好的、令人難受的事情,當我一見到她,她自然的、或刻意的表現出平靜的樂觀來,恰是這種平靜的樂觀足以令人欣慰,拂去心頭的憂傷。
當她現在不說話,足以令我生畏,事情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嚴重許多。
一枚眼淚滴落到地上,接著又是好幾滴。
“你來了?見笑了!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該叫你就好了,省得麻煩……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好多事情,我已經忘記,不好說,可……我又不願意一個人面對,那樣,我膽小,你知道的,嗯嗯……還有就是……這樣好自私,的確好自私。”
“好啦好啦,你累了,該好好休息,不行就先回家歇一段時間,等到調整過來再回學校,好不好。”我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什麼問題。
“不,不行。”她搖搖頭,直到這個時候,才認準她就是餘沉沉,好像一開始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她慌亂的翻開揹包,翻找衛生紙急匆匆的擦拭臉上的淚水。
“我們走吧,我帶你上車,我們一起去學校。”我很震驚自己的勇氣,她說話的空隙,我看到好幾個認識的同學都在看她,如好奇的人看見見所未見的奇怪事物一般,眼睛從她身上移不開,轉身低頭絮語。
我拉著她上了去縣城的中巴車,一直走到靠後排的座椅位置。
“你一向喜歡靠窗的位置,你坐在這兒吧,我就坐在你旁邊。”指著那雙排座位對她說道。
“不用,你坐外邊。”我會意,拉著她坐下,我始終拉著她的手,期間放行李的時候我的手開啟,卻發現是她正攥著我的手不放。
車內上人,一陣躁動之後變得安寧,餘沉沉跟在候車室裡面一樣低著頭,她一直很忐忑、緊張,不過還好,並沒什麼人格外注意我們。
這點很好,我很慶幸,車上坐的大多都是一中的學生,有好幾位我都是認識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