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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移開視線看別處，道：&ldo;盡人事聽天命，你做好自己該做的，成與敗不是我們說了算的。&rdo;
程眠只當他還在迴避自己的身份，也不計較太多，反正吳葉是土地神的事他心裡清楚得很，不過這麼一想，&ldo;吳葉&rdo;可能並非他想的吳和葉。
程眠眼睛飄到別處，廟前的梧桐伸展著姿態，等待五百年前的鳳凰再次到來。
程眠忽然想明白了。吳葉非吳葉，梧葉也。
程眠拉起梧葉的手晃了晃，&ldo;如此，那邊煩請土地神替我祈福吧。&rdo;
程眠這小手拉著拉著又和梧葉抱了起來。
處州土地無奈，也不推他了。
正是月明樹茂時，小廝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山腰，忽見自家少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前傾著站著，嚇得四肢發軟，一頭磕到了臺階上。
程眠聽見了聲響，鬆開了梧葉，走到那邊檢視。
處州土地也跟著他過去，走到梧桐樹旁，徑直進入了梧桐虛境。
小廝弓身捂頭，疼得直吸氣。
程眠蹲下撥開他的手，對著他捂住的地方，說一句話敲一下，&ldo;你咋又跟過來了，不是說走不動了嘛。&rdo;
小廝委屈地低頭，拿手摸了摸頭頂，&ldo;小的這不是不放心少爺嘛，再說小的要是沒趕過來，少爺不就要被廟裡的惡靈拉走了嗎。&rdo;
&ldo;說誰惡靈呢!&rdo;程眠又敲了他一下，&ldo;那是你土地爺爺，這話要是被我爹聽見了，一準把你從山頂上扔下來。&rdo;
程眠轉頭，卻不見梧葉，他愣愣地看了看四周，還是不見梧葉的蹤影。
小廝見自家少爺沒聲了，向上瞄了一眼，試探地喊：&ldo;少爺?&rdo;
程眠轉頭看他，忽的就嘆了口氣，把小廝給弄糊塗了。
程眠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回身對著大殿中間的金像掌心合十，心中默唸：&ldo;下次，別走。&rdo;
幾個瞬息之後他才放下手，對著和梧葉一點也不像的金像嘆了口氣，心中思索著回去讓他爹塑座新的金像，不是金像也沒問題，能體現出他的土地神真容的分毫就行了。
程眠回身拍拍小廝的肩，&ldo;走吧，都要寅時了。&rdo;
&ldo;您還說呢，寅時三刻了都。&rdo;
&ldo;怕啥，卯時前回去就行了。&rdo;
&ldo;您這沒一個時辰也回不去啊，既沒駕車，又沒騎馬的……哎呦!&rdo;
處州土地躺在臥榻上。
與程眠的身體接觸的地方，此刻竟感受到了夜間山風的陰涼，處州土地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他勾勾手指將床邊擺著的薄被蓋到了自己身上，然而和凡人溫熱的軀體相比還是差了很多。
這是他第一次與凡人有肢體上的接觸，也是第一次知道，凡人的身體竟是如此的溫暖。
程眠回到宅子的時候，天已經濛濛發亮了。
陸先生在門外看下人們收拾東西。
程眠打著哈欠走過去問好。
陸先生看了一眼他，讓他進去收拾一下。
程眠回到自己院子換了身衣服，洗漱了一下，吃了些糕點，這才去大門。
門外，陸先生騎在馬上，李先生站在一旁，和陸先生說些什麼，見程眠來了便停了下來。
李先生對程眠說：&ldo;這次我順便查查處州的帳，你們先回去吧。&rdo;
程眠對他道了聲辛苦，就被他催著上了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