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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因為應逐星的不告而別,所以荊平野認為自己討厭他,想把他變成小狗,想把他揍飛到外太空。然而,十六歲是愛恨尚未衍生出過渡地帶的年紀,因此也能在一個晚上消解嫌隙,重歸於好。
以後他們還可以一起長大,荊平野想,太好了。
回家後,夏蕾問:“樂什麼呢?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誰樂了!”荊平野臉漲紅,逃進了衛生間,“我要尿尿。”
客廳裡,應逐星和夏蕾他們聊了兩句,這才回了臥室。浴室裡有水聲,荊平野應該在洗澡,一時半會出不來。他脫掉外套,躺在床上,頭挨著荊平野的枕頭。
應逐星想起荊平野質問他的話,在沉默的時間裡,他想的不是如何回答,而是荊平野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
比起先天的盲人,他有十二年的時間裡去觀看整個世界,而他的世界,十二分之七,都有荊平野的身影。
因而在草坪上躺著的時候,他能想象到荊平野說每一句話的神情,眼睛是亮的,或是躲閃的,笑起來露出的小虎牙,眉骨上的小疤隨著表情而動。
想象比親眼看見還要豐富。
應逐星閉上眼,糾正了當時回答荊平野的話。
其實不是“想到你的次數最多”。
是想你的次數最多。
在未知而恐慌的四年青春期裡,他沒有朋友,也沒有可以傾訴的物件,只能日復一日地想荊平野,想荊平野帶他去玩的時候燦爛的笑容,想荊平野替他出氣、維護他時的眼睛。
滿目黑暗中,荊平野是他唯一可視的色彩。
因此四年後,當他開啟402那扇門,從他們重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無法再以友誼簡單定義荊平野。
過往
應逐星始終記得十二歲的冬日。
因為磕碰到桌角引起短暫低燒,繼而雙目失明。失明後的第二天,他第一次離開濱城,跟隨父母前往四百五十公里外的津城。對於後天失明的應逐星而言,黑暗是能擊潰一切的恐懼,他一度崩潰,用手抓眼睛,哭到呼吸性鹼中毒。
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應逐星難以辨明時間,他聽到床邊的抽泣,徐瑤的話語也帶著眼淚的溫熱:“媽媽跟你保證,明天看完醫生,眼睛很快就會好。”徐瑤哽咽道,“但是……你如果再哭,眼睛會壞掉,媽媽就不能保證了,知道嗎?逐星。”
應逐星記得那時是四月,天氣預報說有春雪,他點點頭,心裡竟然真的升出點不切實際的希冀來,於是答應了。
隨後三年,他進入津城當地的盲校,學習的同時進行相關治療,他一向擅長學習,即便在那種情況下也取得了出色的中考成績,甚至得以進入當地的普通高中。
但眼睛情況卻並沒有好轉,勞而無功。
初三畢業那年暑夏,出租房簡陋昏黃,電飯煲敞著,裡頭沒吃乾淨的米飯冷卻,他關著臥室的門,聽著父母在外面爭吵。
“他發燒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送醫院,你說小病!好了,現在成大病了,你滿意了?”
“我知道會這樣嗎?孩子之前哪次生病不是我看著,你天天操心你工作,出事想起我的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