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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川收回目光,伸手輕觸眉心。
老人點於他額頭的銀硃,倏然散去,化為嫋嫋香火,湧入他的體內,轉為滾滾元炁。
“十年道行!?”
莫川略一感悟,登時心生悸動。
這股香火之龐大,遠超他的想象,竟然一口氣添了他十年道行!
更令他驚訝的是,不同於以往解人災殃,才可饗食香火。
這次香火毫無因果羈絆,只有最純粹的祝福,以及對神靈最虔誠的信仰。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尚饗者已亡,沒了還願物件的緣故?
都說,社火娛神,香火娛人。
可我……終究不是神啊?
莫川輕輕吐了一口氣,環顧四周,街道坍圮,滿目瘡痍。
叢生雜草間,屍骸隱現。
仔細觀察,還能看到社火遊街之物。
只是風吹日曬之下,蛻了顏色,斑駁不堪。
“看樣子,應該是在舉行社火遊街時,突遭橫禍所致,以至於殘魂記憶依舊停留在那一刻。”
“會是什麼橫禍呢?”
在思緒徜徉中,莫川繞著村子觀察起來。
結果,兩圈走下來,卻一無所獲。
不得不承認,在時間長河的洗滌下,再多的痕跡,也得煙消雲散。
無奈之下,莫川只能走到鎮口,從饗祭道爐中取出鐵鍁,掘起墓坑,收斂遺骸。
——實在是這筆香火拿得他渾身不得勁兒!不做點什麼,總感覺心裡不舒坦。
這一挖,便是一個上午。
等到他將滿鎮遺骸收斂完畢,已然日上正午,天光燦爛。
“各位一路走好,貧道若有能力,定為諸位討個公道!”
莫川燒了些紙錢,拱了拱手,這才轉身離去。
沿著勉強可辨的官道,一路登抄架風,疾行小半日功夫,直到天邊隱現霞光,方才遇到一個小鎮。
剛進小鎮,一陣菜香飄來。
卻是鎮口大槐樹下,擺了一個餛飩攤子。
兩三食客,端著碗,吃得起勁。
囊中羞澀的莫川也不挑剔,徑直走了過去,尋一個小馬紮坐了下來。
“老伯,來一碗餛飩。”
“好嘞,客官要大碗,還是小碗?”
“這有什麼區別?”
“大碗二十隻九錢,小碗十五隻七錢。”
莫川心裡一合計,道:“大碗划算,來大碗。”
“好嘞!客官稍等。”
老伯聞言喜笑顏開,連忙忙活去了。
話說,老伯這餛飩攤子頗為有趣。
說是攤子,其實就是個擔子。
以竹子作骨架,一邊是鍋灶,灶膛內柴火滾滾,燒著架在上面的鐵鍋;
一邊是灶臺,放著餛飩、碗勺、鹽巴佐料,下面作抽屜,藏了不少物件。
莫川坐的桌椅,也是馬紮,板桌,很是簡陋。
沒多久,攤主便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餛飩,皮薄餡多,一口咬下去,汁水充盈,菜香四溢。
看著似乎是什麼野菜,混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有點像木耳,但細瞧又不像。
“老伯,這是啥餡?”莫川問道。
“道長不是本地人吧?這是薺菜和地皮菜,現在薺菜有些老,巧了昨日下場雨,讓俺尋了點地皮菜,去去澀味。”
老伯說著,還從抽屜裡,翻出一些還未摘撿的地皮菜。
莫川伸頭一看,黑黢黢,皺巴巴,沾著泥巴,說實話有點噁心。
“嘖,瞧著品相實在不咋滴啊?”莫川感慨道。
“可不是,要不是荒年嘗過,誰知道這玩意兒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