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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衣衫華麗但風塵僕僕。他們的到訪很可能是這場襤褸聚會的藉口,當地人圍在他們周圍,雖然個個瘦弱不堪,但都十分開心,其中一些人已經喝醉了,隨著音樂踉蹌起舞。
&ldo;你過來。&rdo;吉普扯著我的胳膊說。
&ldo;穀倉裡亮成這樣,他們不可能發現我們在外面。&rdo;我輕聲說道,臉仍貼在粗糙的木牆上。在裡面,一個男人挽著一個女孩的胳膊在轉圈,女孩的單足離開地面,繞著男人旋轉不休,歡笑聲十分響亮。
&ldo;我不是說那個。&rdo;
我轉過身。他往後退了幾步,半鞠一躬,再次伸出手來。
&ldo;要跳舞嗎?&rdo;
這太荒唐了,我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但他咧嘴笑了。&ldo;就那麼幾分鐘,讓我們假裝自己不是逃亡中的人,就像兩個普通人在跳舞。&rdo;
他一定和我一樣清楚,這有多麼冒險。任何一刻我們都可能暴露人前。就算在這裡,身處我們的同類中間,我們也不敢現身。就算沒有從我們偷馬的村子傳來任何訊息,也可能從溫德姆傳出不少命令。士兵正在追捕我們,很可能還會有賞金,數額大到穀倉裡這些瘦骨嶙峋的人很難拒絕。神甫也在某個地方搜尋我們,她的意念像刀鋒一樣劃過夜空。
然而在黑暗中,音樂從穀倉的牆縫裡不斷傳出,空氣中混合著菸草和麥芽酒的味道,我很難不牽他的手。穀倉裡的燈光透過縫隙一道一道照在他臉上,我挽著他的胳膊,將另一隻手放在他身上,我們隨著音樂搖擺起來。有那麼一刻,我就像看到了另一種生活,我們兩個都在穀倉裡和朋友一起跳舞,而不是躲在外面的黑暗之中;我們的憂慮變成了莊稼收成不好,或者屋頂漏雨,而不是一個裝滿水缸的密室,還有身後追逐的軍隊;我會因為夢到在集市上看到的帥小夥而突然驚醒,而不是持續夢到大爆炸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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