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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叮咚!&rdo;好聽的門鈴聲只響了一下,小音箱中就傳出張愛國的聲音,好像他在全神貫注的等著梁偉軍到來:&ldo;左行三十米右轉,前進十米,進小門!&rdo;
&ldo;搞什麼鬼?&rdo;梁偉軍嘟嘟囔囔地轉過房角,別墅側門已經被開啟,桔黃色的燈光傾瀉出來投射在草坪上。一個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光影中,柔和的燈光在她的披肩長發上反射出一層金子般的光茫。
似曾相識的身影讓匆匆而行的梁偉軍猛地停住腳步,接著就喃喃起來:&ldo;燕子?燕子?&rdo;
高跟鞋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叩出兩聲輕響,身影走下臺階,踩著草坪向他走來。梁偉軍定了定神提高聲音問:&ldo;是燕子嗎?&rdo;
&ldo;是我啊,梁偉軍哥哥,這些年好嗎?&rdo;鄭燕輕笑著,遠遠伸出手。梁偉軍哥哥!這聲稱呼已經說明瞭一切,梁偉軍心頭突然莫名的輕鬆,背負十幾年的重負轟隆隆地滑了下去。他握住鄭燕的手,笑的真誠:&ldo;我很好,你好嗎?早就聽說你來部隊了,只是一直沒見面。&rdo;
&ldo;現在見面了!&rdo;鄭燕把手抽回去,背在身後,彷彿害怕再被握住。兩人一陣莫名的尷尬,梁偉軍打破沉默說:&ldo;還沒謝謝你呢,羅娜和我們孩子的血管中都流著你的血。&rdo;
鄭燕爽朗地笑起來:&ldo;應該的,更何況是我嫂子……&rdo;
&ldo;嗨!你們幹嘛呢?主角就要出場了!&rdo;王秀娟攙扶著醉醺醺的張愛國出現在門口,接著又湧出一大群老戰友。梁偉軍立刻興奮起來,扯著嗓子問:&ldo;都活著呢?&rdo;
&ldo;活的好好的呢!&rdo;一大群人湧上來把梁偉軍包圍了,就像海浪一樣把他卷進一間&ldo;營房&rdo;。迎面是一張佔據整面牆壁的巨幅照片,上面這群出生入死地兄弟們,表情凝重的並肩而立,背後是巍峨的群山。這是他們浴血歸來後宣傳幹事抓拍的。
四張高低床環牆而放,床單雪白,床頭放著豆腐塊一樣的草綠色軍被。房間中央擺著一張方桌,上面擺滿了大魚大肉,還有這個時代已經成了稀罕物的水果罐頭。
梁偉軍感覺時光倒流,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ldo;不錯吧!&rdo;張愛國搖搖晃晃地走上來抱住梁偉軍的肩膀說:&ldo;這是我的兵舍,每年八一還有入伍、轉業的日子,我都會和娟子在這個房間裡睡。娟子,把我的寶貝給他們看看!&rdo;
&ldo;喝多了!&rdo;娟子搖著頭笑笑,開啟床頭的櫥櫃門。櫥櫃裡擺放他們的傘鞋、老式傘帽、軍裝。梁偉軍被感動了:&ldo;你們……你們永遠是個兵!&rdo;
張愛國也被自己感動了,使勁眨眼把眼窩裡的那團濕熱憋回去問:&ldo;你提著行李幹什麼?&rdo;
梁偉軍說:&ldo;明早六點的火車,我要去國防大學報到!&rdo;
戰友們七嘴八舌地嚷嚷:&ldo;哦!這是要提升了!祝賀你!&rdo;
&ldo;閉嘴!&rdo;張愛國大喊:&ldo;要是我在那能輪到他,當初我就是他的副連長……&rdo;
&ldo;敬我們未來的將軍!&rdo;沒有人閉嘴,戰友們舉著軍用綠色搪瓷缸伸到梁偉軍面前,杯內透明的液體激盪,酒香醇厚。
&ldo;我企盼、相信、堅信會有這一天,因為這是我一生的追求!&rdo;梁偉軍抓起軍用搪瓷缸碰杯:&ldo;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