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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都城禾陽,紅妝鋪地,一擔擔嫁妝連綿數十里,奪目的紅綢揚在風中,滿目都是歡慶的景象。波斯進貢的織絨紅毯從城門一路鋪到了靖國皇宮,只為嫁娶的馬車駛入,這是靖國最高的嫁娶規格——十里紅妝為一人。
讓靖國十里紅妝迎娶的,不是別人,卻是衛國女將軍——顧長安。
禾陽城中,周遭圍著看熱鬧的百姓議論紛紛,有看熱鬧的,有等著領賞錢的,更多的卻是在非議。
“我早就聽說了,這顧長安可是衛國的母老虎,堂堂女將軍,竟然被安排來給凌王和親,嘖嘖——”
“顧長安不是領衛國精兵十萬?怎麼弄到這田地了?”
“誰知道啊?聽說好像是衛國和皇上的交易吧,他們衛國皇帝捨得把人送過來和親了唄!”
“和親又怎麼樣,能領兵十萬,不也是隻母老虎?別人說她上戰場都帶著面具,指不定長得有多凶神惡煞呢,殘王配醜女,也是挺絕的。”
……
衛國堂堂的飛凰將軍,五代替衛國征戰沙場的女將軍,威風凜凜、殺伐果決的女將軍——顧長安,被衛國嫁給靖國殘了雙腿、不能行走的凌王和親,這是世間最大的笑話!
整個街道中間已經肅清,吵吵嚷嚷的人聲卻不能夠打擾到被討論的人。顧長安坐在四匹馬拉的車駕上,安安靜靜的,不哭也不鬧,唯有腦海中還不斷浮現著一個月前的畫面。
靖國擴張勢力的勢力太快,衛國成為其囊中之物不過是勢在必然。朝中大臣懼其勢力聯名上書王上,請求割地納貢和親以阻止戰事發生。自此,她一月被迫領兵回營,半月被迫收兵權,而和親的人選,靖國指名道姓非自己不可。
她高高在上的君王,那麼清朗疏闊的君王,承受不住大臣的聯名威脅,居然就那麼頹喪地在自己的面前紅著一雙眼睛求她。
“長安,算我求你好不好,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你先應承了……”她看著面前這個拉著自己手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種急切和殷殷期盼的眸光看著自己。她的王,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地求過人。
顧長安斂了眉目,心裡邊兒疼地像是整顆心臟都揪在了一起,終於還是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跪在他面前。
俯下去的那張清麗的臉讓人瞧不見表情的悲喜,她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只沉聲問道:“王上,您可知道出嫁一事人生之中能有幾次?遑論和親?”
她家五代為將,為衛國征戰多年,父兄皆戰死沙場。自己更是一身紅裝上陣,不過是想要護佑她的君王山河萬里,平安喜樂。他們相識十年,自己雙十年華早過,未嘗論及嫁娶之事,她心中所想所願,他當真不知?而今竟讓她前去和親?
衛徹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悽愴地背過了身去,臉上蒼白,雙眸已然佈滿了血絲。出嫁一事人生中能有幾次,遑論和親?他怎麼不知道,可是讓他有什麼辦法,是靖國要她,不讓她和親,他和他的國家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