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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的問題,或者說病症,還遠遠沒有結束。
我時常一個人騎著張琳的山地車出去,到松花江的大橋上,我總會停在上面,看著下面的江水,遠處的山峰就在眼前,這東北的春天較南方來得晚一些,在我的認知中,北方的樹木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就發芽變綠,氣候也是在那麼幾天之中就熱烈起來,現在,江水中還有一些散碎的冰塊,浮冰順著江水飄走,碰到其他冰塊就停下來,前赴後繼,活像是趕集的人們遇到了擁堵的情況。
橋上有風,依然是冷颼颼的,穿的少還是不禁瑟瑟發抖,別看天上光芒四射的太陽,那隻不過是一個會發光的冰塊。樹木都還沒有抽芽,不管是城區還是不遠處的山區,暫時都是灰色——許多房屋是老舊的,外表是橙紅的塗料,年深日久,難免蒙塵,現在看起來便就是灰色基調的了。
橋上時而有些行人走過,有很多是過去散步爬山的人,學校附近有座山——黃龍山。在學校邊上,黃龍山不是單獨的一座山,而是一個山脈群,在學校這邊,貼近市區的只是很小一部分,這一小部分,依然很大,政府在這裡修了黃龍山公園,供市區的人散步鍛鍊之用,山上有木階梯、亭子、燈光裝置,尤其是在夜間,山上的燈就會全部開啟,盤山而上的燈,人為的擺佈成一個“龍”的形狀,而且還是黃色的燈光,這對於黃龍山也就更加貼切,這種想法是很好的,可似乎還是低估了工程的難度,以至於那條“黃龍”的四隻腳格外的長,所以也就偏離了“龍”的形象,實際的,卻是與蜥蜴很有幾分形似。
剛到學校報道那一會兒,只要到了晚上,那條用燈光編織程度的“蜥蜴”便會引起我們的注意。
遠遠地就看見山上的人熙熙攘攘,有很多都是情侶,我就在想,餘沉沉就在我的身邊該多好,我們也應該去爬山,我還可以揹著她到山頂上那座涼亭去的,她笑著看著我,彷彿在那兒等著我,“我這是為什麼呢?來這麼遠,意義何在?到處哪兒哪兒都一樣的?何必呢?我理解不了自己。”從質問自己到自責很快很快。
我真想找一個人去傾訴衷腸,“可是我該說什麼呢?怎麼說才是得體的呢?”我不知道。
我騎著車子朝著市區去,太陽終於開始西移,我一直往前走,沒有想過要回頭。
腳踏車長了雙翅膀,離了地面,飛了起來,在半空中,我覺得那已經很高了,我不敢停,心裡激起一陣惶恐,風從褲腿下面鑽,腿直打顫,手,死死的握著車把,不敢鬆手,掉下去的話,不死也是粉碎性骨折。
眼睛看著前面,不敢眨眼,大風吹到眼睛裡,激的淚水直往外淌,我越過山峰,我看到林間有很多散步的人,我看到下面村莊的煙囪裡面在冒煙,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奔跑的車子後面煙塵滾滾。
我覺得天空很高遠,大地很遼闊,走不完,也看不盡,突然想起來,我有這個機會,應該奔南方,因為那是我來的地方,我還有什麼別的地方可以去麼?沒有。我辨別方向,拐彎,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南北,只是在揣測,或者嘗試尋找,尋找那種熟悉的風物。
你所經過的地方一定會在你身上留下一些潛意識的東西,等你再一次到達的時候,那種意識會冒出來,像一個熟人一樣向你致意。
我遵循那種意識,往遠方無盡處尋覓。
暮色將至,我本就出來的晚,現在我騎著腳踏車,我雖然憑著感覺在前進,可逐漸濃烈的夜色,就在模糊意識,我有一種擔心——一頭撞進黑暗中,那時候,怕是在裡頭兜兜轉轉,再也出不來。
在一個路口,我轉彎,騎到另外一條岔路上,我彷彿是著地了,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沒有那種輕飄感了。
一路上,我看著沿街的燈光,兜裡面的手機一甩一甩的,我之前一直沒有開啟手機,一如之前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