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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口，顧老六被人叫住。
叫住他的人是個不惑之年的男人，身邊跟著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他的眉眼看上去有些熟悉，顧老六在記憶裡扒拉了好一會兒。
許久才扒拉出一個對等的人，小木。
他疑惑的看向來人，不明白他怎麼會在這裡？不在小鎮上生活了？
沒忍住檢視了一下，神色瞬間了悟，原來曾經的小鎮成了如今的歸雲城。
不過他沒有上前相認，實在是他和閨女現在的樣子不合適。
小木，不是，現在應該叫老木了。
他還是如曾經年輕時那樣，臉上總是揚著憨笑。
“小兄弟，請見諒，打擾你一會，我想向你打聽個人”。
長相如此相似的兩人，不知他與老六是什麼關係？
“你想打聽誰？”顧老六心下了然，他怕是在打聽他的下落。
猶豫了一下，小木還是問了，“小兄弟，你是否認識一位叫顧老六的人？他大名叫顧青冥”。
顧老六很認真的點頭，“認識，你找他有事？”
他自己能不認識嗎？
“真的嗎？”老木的眼裡迸發出明亮的光彩。
他開心問道：“他們父女倆現在過的好嗎？”
“很好”，肯定是好的，看他大胖閨女這肉墩墩的樣子，能不好嗎？
小木下意識的沒有問他與顧老六是什麼系，或許是覺得就算問了也得不到答案，索性就不問了。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就行，有些事不必深究。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子，裡面裝著些碎錢。
“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請代我傳達一聲，謝謝他在最艱難的年月裡沒有放棄我”。
錢袋子他一直帶在身上，就想著有朝一日若是還能再遇見，他可以給他。
顧老六看了他好一會，接過了那個帶著餘溫的錢袋子，入手的重量恐怕有二十多兩。
他開啟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小角，別的又遞還給他。
“他跟我說過你的事，你沒欠這麼多，這一小角足夠”。
小木看著又回到手裡的錢袋子，他抬頭看向眼前的人，隨意披散著銀髮的男人，背上揹著個胖娃娃，卻不損他半點氣勢。
胖娃娃與長安長相相似，她乖巧的趴在男人背上，看向他時露出乖軟的笑容。
小木回以一笑，眉眼舒展，落落大方的收起錢袋。
“我住在城北巷，煩請小兄弟代為告知老六一聲，就說小木在歸雲城北巷，有空上家裡來做客”。
顧老六微微點頭，溫聲應了句，“好”。
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城，小木停在原地，望向前方的背影，光影像是道分割線，把世界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他們消失在光影處，而他被阻攔在天塹之外。
“爹，你怎麼了？”少年見父親看著前方發愣，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被兒子喚回神，小木慈愛的看向兒子，抬起粗糙的手摸摸他的發頂。
“小予，記得要做個感恩的人”。
他沒有多說，把所有心事藏入心底，若無其事的帶著兒子回家。
木予不解的看了父親幾眼，他本來是想問那人是誰？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小木只當沒看到，路過糕點鋪子時，進去給媳婦買了包糕點。
而回到家的長安也跟顧老六感嘆了一句，“緣分這東西真是琢磨不透”。
顧老六不置可否，誰說不是呢？
夜半時下起了大雪，寒風透過窗子的縫隙吹入房中。
大一他們準備去幹壞事，長安從房間裡顛顛的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