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歸來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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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國公府沒有分家,兄弟三人,爵位由長子繼承,老大老二是嫡出,為人都稱得上精明謹慎,唯有老三是庶出,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在吃喝嫖賭上是一把好手,屠老三與靖國公夫人一母同胞,雖然小妾一個接一個抬進屋裡,卻只有屠六這一個兒子。
屠六從小見著父親聲色犬馬,耳濡目染下,長成了個酒囊飯袋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畢竟是嫡親的孃家侄兒,還是獨苗,靖國公夫人怎麼能不著急呢。
她都快急死了。
一收到訊息,她便要遞牌子進宮,她想見的是太后,可如今領著宮務的卻是皇后。
皇后晾了她半日,才讓內侍告訴自己身子不爽,不能見人,請她回去。
靖國公夫人氣得肝疼,卻沒有法子,剛走到宮門口,靖國公李崇趕到了。
李崇鬍子凌亂,一身紅衣也皺皺巴巴的。
御街輕易不能靠近,在御河外的平安街上看熱鬧的人卻多,人們看到李崇與靖國公夫人互相推搡,指著對方的鼻子罵。
後來不知道靖國公夫人說了什麼。
靖國公一聲暴喝:“屠楹!我要休了你!”
屠楹是靖國公夫人記在族譜上的名字,多年來幾乎沒有人這麼叫過她,因為是嫡母給她取的,她連聽都不願意聽,所以靖國公喊的時候,她愣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她的名字。
靖國公夫人驟然暴起,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巴掌把瘦弱的靖國公扇倒在地,騎上去便打。
靖國公哪裡肯忍,於是還手,夫妻二人在宮門口直打得旁若無人,飛沙走石。
還是陛下聽了信兒,叫禁軍把他們兩個拉開了。
靖國公臉上被撓得橫橫豎豎,如棋盤一般,不養上三個月,是見不了人了。
靖國公夫人的傷更重,據傳是被打斷了一根肋骨。
江宛聽說的時候,很是嚇了一跳。
今晚是皇上的壽宴,雖說是三十九的生日,不是整壽,但鬧出這樣的事總是不大吉利的。
因為這件不大好的事情,宴會自然也辦得有氣無力的,直到……
安陽大長公主穿著一身玄色金鳳袍,笑吟吟地出現在宴妝殿門口。
大門拉開,跳舞的歌伎們退到兩旁,人們依次拜倒,口稱拜見大長公主,一切井然有序,絲毫不亂,在朝拜聲中,安陽大張公主目不斜視,雍容有度地走到玉階前,每一步像踩在各人心上,沒人能不為她起立,沒人能不注視她。
她走上玉階,皇帝對她施禮,喚她一聲姑母。
皇后恭敬地讓出了自己的位置:“不知大長公主要來,請先將就坐在臣妾這裡吧。”
安陽略蹲了蹲,算還了皇帝的禮,便施施然落了座。
皇后低眉順眼地立在她身後。
她坐下,皇帝才敢坐下。
這不是因為皇帝怕她,而是因為曾有三十年,安陽即是恆豐帝的化身。
他習慣了安陽站在比他高的地方,安陽像是也習慣了。
可是如今已不是恆豐年間,安陽也不再是攝政長公主。
於是,承平帝忽然想要給安陽一個教訓。
這就是江宛退場時,看到安陽大長公主孤零零站在路邊的原因。
朦朧的燈籠光落在安陽大長公主的面上,染出一點稍縱即逝的老態。
江宛心裡就一軟。
她剛才聽小太監說,因一位尚書夫人的車架損壞,所以安陽大長公主的車架便被擋住了。馬車遲遲不來,這些奴才雖左呼右喊,卻沒人能拿出個主意——這大約是皇帝或者太后的意思。
想來這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的自尊也好踩得很,不過是御馬監攔一攔車,便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正正好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