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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
至於李琅琊。是他和陳玄禮等人將他李亨扶上皇位的。
所謂功高蓋主。
可李亨不想動他。他是丞相,一肩挑天下,更何況現在戰況仍舊不容樂觀,許多事情離開了李琅琊還真的辦不成。更何況,還有一點。年輕的君王不願承認自己對堂兄一直有種說不清的迷戀。可那的的確確是事實。那是種自幼年便形成的迷戀。它從何而來,李亨自己也說不清楚,大約是因為,這個人太過謙和和溫柔,在他漫長的、缺乏溫暖的孩提時代,是一種近乎溫柔的回憶。
李琅琊跪在御榻面前,緊緊咬著發白的嘴唇。
“陛下還記得軍費一事麼?”
“怎麼?”李亨的神色變得嚴肅了,他沒想到李琅琊突然轉了話題。殿中香爐裡的輕煙一陣陣地在幔帳上攀附繚繞,映得牆上所張字畫全都朦朦朧朧。
“籌措軍費一事,臣已無能為力,還請陛下另命他人,免得耽誤了前線戰事。”李琅琊低著頭,聲音發暗。
李亨微微一個錯愕,隨即氣得臉色漸漸發白。年輕的君王翻身下了榻,僅著中衣,赤著雙足立在冰涼的地面上。
“好……好你個……你——你威脅朕?你竟然敢威脅朕?”
李琅琊表面鎮定,其實已經汗溼重衣。他知道李亨自小在宮中如履薄冰,雖則才華出眾可惜總是不受李隆基重視。他付出過許多努力,最後還是諷刺般地靠著巧合而登上帝位,如此來說,李亨心中最痛之處莫過於旁人質疑他的權威。李琅琊明白,若是此舉不成,天子雷霆一怒,不要說是皇甫端華和八重雪,連趙儀然和他自己全家恐怕都死無葬身之地。
可他沒有退路了。
“聖上明鑑!臣斷無此意!臣不過是請求辭官,還望陛下恩准!”李琅琊高聲道,話一說完倒頭便拜。
“李琅琊!”皇帝的聲音已經近乎暴怒,“你還真以為朕離了你便辦不成事麼?!啊?!你以為你是誰,居然……哈哈……居然敢來威脅朕?!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朕?若不是朕給你加官進爵,你算什麼?算什麼?!”
“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簡直沒什麼不敢了!我告訴你!你威脅不到朕!”李亨一頭青絲還未來得及梳理,隨著他近乎狂亂的動作散了滿肩,並且不住地發顫,“我告訴你!朕就是要他死!就是要他死!”
“臣不敢!”
李琅琊這句話並沒有得到預想中的怒吼。殿中一下靜默了,李琅琊聽見皇帝的手彷彿突然失了力氣般重重地垂下來,柔滑的錦緞發出一些悉悉索索的響聲。
“……你起來罷。”
李琅琊詫異地眨了眨眼。
“起來說話。”
李琅琊只得依言起身。剛一起身就險些撞上皇帝的臉。他驚得後退半步,垂下頭。
“把頭抬起來。”
二人身高相仿,李琅琊無法,只能抬起頭看著自家堂弟。李亨臉色發白,長長的青絲自雙頰散亂地披下來,那張和李琅琊頗有幾分相似的面孔很是憔悴,平日他峨冠金衣,絲毫看不出如此疲倦的神色來。李琅琊心中小小地震驚了片刻,竟然就沒有動彈。李家堂兄弟無言地對視著,一個是殷紅官袍烏黑髮髻整整齊齊,另一個一身明黃中衣,有些失魂落魄地立著。
李琅琊沒想到李亨會這副樣子,這個年輕的帝王一直表現得心機深沉不可測,總是教他莫名地生寒。可方才看他大叫著說就是要處死某人的模樣,簡直和孩童無異。李琅琊心下明白,自己這番是真的戳到堂弟的痛處了,這麼一想,冷汗頓時又流下來,他下意識地便又要低頭。
李亨疲倦地笑了笑。“堂兄,你怕什麼?那樣的話都敢對朕說,你到底怕什麼?”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