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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聲不響地拋下了她,她就已經恐慌地在太陽下顫抖起來。
她回過頭,抬起手,茫然地揉了揉張迎的頭髮。
張迎見她的態度似有所緩和,手勁鬆了一些,緊繃的情緒也垮塌下來,「那好,咱們走吧,我去備車。只是可惜我還要回宮裡當差,不能陪你走了。」
為什麼顧拾和張迎都把離別看得如此輕鬆?他們當真以為她可以一個人浪跡天涯?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嗎?
她拉住了張迎的手,搖了搖頭。
張迎立刻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她伸出受過刑的蜷曲的手指,在張迎手上慢慢劃出兩個字:
「南軍。」
未央宮,承明殿。
文臣武將在丹墀底下吵作一團,而顧真手握著馬鞭,正百無聊賴地拿鞭梢輕挑著一隻鳥籠子,驚得那籠中鳥不停地上躥下跳。
「陛下!」有人不堪爭吵,拂袖上前,跪地行了一個大禮,「陛下!定國號的事,臣懇請陛下三思!陛下源出顧氏,亦得舊朝黨人臂助,如今既登大寶,便當應天心,順民意,繼承大靖國號,才是正統!」
「什麼正統,大靖的正統是安樂公拱手送給了鄭老賊的,如今再撿回來,不是丟我們的人?」有人冷笑,「便依你們文人的說法,大靖的氣數早已盡了,雖然陛下是顧氏後人,也應該另起正朔才是道理吧?」
顧真將馬鞭立起來,鐵質的柄在御案上輕輕敲了兩敲。
吵嚷不休的眾臣不得不臉紅脖子粗地停下來看向他。
顧真的目光卻越過了他們的腦袋,逕自望向後排站立的人:「袁先生如何看?」
眾人都回頭朝那謀士看去。
這謀士明明只有二十許年紀,卻總是一副深沉冷靜的神態,生生將模樣壓老了十多歲。也不知是否因為如此,皇帝事事都只向他詢問,令其他功臣勛將頗為齒冷。
袁琴眸色冷淡,也不行禮,只平平地道:「陛下既已下令定國號為竑,便不當朝令夕改。」
這倒是釜底抽薪的一說。支援改國號的大臣自然喜形於色,但聽顧真又懶洋洋地道:「既然如此,方才是誰說要把國號改回亡靖的,拖下去,車裂。」
方才還躁動不安的殿堂剎那間死寂一片。
袁琴垂下眼簾,默默地退回班列之中。
殿下的侍衛得了號令,當即上前,將那數名顧氏舊人連拉帶拽地押了下去。那幾人好像這時候卻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像是被掐斷了脖子的鳥:「陛下!陛下,臣知錯了!」「一言有失,不足以殺士啊陛下!」……
顧真好像聽得很不耐煩,揮了揮手讓他們快些。
待他們退到了殿外了,便聽見絕望的叫喊聲:「顧真,你根本不是真的顧氏,你忘恩負義!」
顧真皺了皺眉,轉身掃視殿中瑟瑟發抖的群臣,半晌,將馬鞭往那鳥籠上狠狠一擊,「啪」地一聲,那隻鳥兒竟被隔著籠子活活打死,一雙圓圓的眼睛凸了出來,鮮血沿著鳥籠的縫隙往下墜落,直流下鋪了黃金的丹墀。
「以後誰再同朕提什麼大靖朝,便同他們是一樣的下場。」他冷冷地道。
沉默片刻之後,眾臣爭先恐後地下跪稱禮:「陛下聖明,長生無極!」
待眾人禮畢,袁琴才慢吞吞地走出來,躬身道:「陛下,安樂公的父母親人,不知臣可不可以提?」
顧真揚了語調:「嗯?」
「他們是今晨到了長安,從剡縣過來,將將三個月的路程。」
「什麼意思?」顧真皺眉,「朕分明五日前才下達的詔書。」
「是臣僭越。」袁琴撣了撣衣襟,將發冠解下,跪地認罪,「是三個月前,彼時陛下還在荊州,義兵方起,臣便同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