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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茹頃刻間便眼含熱淚地走上前,小心的牽起她的小指,輕聲問道:“你的名字叫姚嵐,是這家人收養的孫女,對不對?”
華蔚的目光落到甄茹那保養得宜的手上,抬眼間沒有錯過她眼底那飛快閃過的一絲厭惡。
她的手剛剛拔過菜地的草,還有些汙泥粘在指尖,倒也只剩下小指是最乾淨的。
——還真是難為這親媽在這跟她演母女情深了。
她不動神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否認她的話:“我是姚嵐,你哪位。”
華蔚迴避的態度又讓甄茹臉上掛起了失落,她強撐起一抹笑,目光悽戚地望著華蔚的臉:“我們是你的親生父母,你本名叫做樓薔,今年二十三歲。你原本應該快樂無憂的在我們身邊長大,但是當年由於一些意外導致你流落在外,害你吃了很多年的苦,媽媽很愧疚。”
說著她抬手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以後不會了,爸爸媽媽來接你了。”
樓澤良被妻子的話勾出了幾分感觸,望著二十多年從未謀面的親身女兒,不禁也紅了眼眶,喉間有些哽咽:“對,對,爸爸媽媽來接你了,你以後再也不用過這種苦日子了!”
——意外?什麼意外?
對於樓婕的身份兩人隻字不提,就連當年保姆故意調換兩個女嬰這件事也以‘意外’兩個字雲淡風輕地揭過。
華蔚再度被眼前的生父母重新整理了認知。
好在她也並沒有在他們身上期盼過什麼,倒也談不上什麼難過不難過。
樓澤良夫婦的外放情緒沒有感染到她,她淡然地站在那裡,宛若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空口無憑,你們有證據提供嗎?比如親子鑑定之類的檔案,麻煩給我確認一下。”
沒有預料中三人抱頭痛哭的場面,也沒有在華蔚身上看到喜不自勝的貪婪神色;有的只是平靜至極的理智與冷靜。
這讓甄茹感到有些意外。
但她很快就忽略了這些異常,只當她是高興傻了。或許她平靜的臉色下,其實內心正激動地如驚濤駭浪,又或者她還不知道樓家是何等的豪門大家,何等的風光。
即使她現在能忍住不表現出來,但只要回了樓家,在各色誘惑之下,一切都會原形畢露。
“有的有的。”甄茹接過司機遞上的檔案,剛想拿給華蔚時發現密封口的火漆印章還原封不動粘在那裡,不禁臉上有些尷尬。
私家偵探將檔案送到她手上時她正因為被樓老太太訓了一頓,連帶著這些檔案她都覺得十分厭煩,更不用說拆來看了。
直到臨了不得不出發那天,她和丈夫還是從私家偵探的聊天記錄裡翻到這個地址便匆匆趕到了這裡。
“資料為了保密我讓人給封上了,我現在找人給揭開,你稍微等會。”
“不用。”她接過那份不厚的檔案袋,就著封口用力一撕,袋子頃刻便被扯開一道口子;她抽出裡面的薄薄的幾張紙和為數不多的照片,細細端詳。
尤其是裡面夾雜的那張調查報告,她看了很久。
這副認真的模樣落入甄茹眼中卻覺得有些可笑。在他們面前裝模作樣做什麼呢?報告看得懂嗎?在鄉野長大的孩子只怕書都沒讀幾天,還在這裡假裝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