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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走廊還是像個後現代主義的夢,一腳踏入,靳遠然茫然四顧,忽然覺得恍惚,這個夢,他似乎永遠也走不出了。
一個多月前,方晨提出撤訴,之後,包括公安部門在內的多家專業機構對靳陽的精神狀態進行了檢測,終於得出靳陽患有嚴重精神分裂的鑑定結果,在中澳兩位大律師的通力合作下,靳陽很快就被中國政府驅逐出境。
離境的那天早晨,靳遠然接到一個從英國倫敦打來的電話,
&ldo;‐‐我是甦醒,&rdo;
‐‐是甦醒!靳遠然的心一下子被扯住,那根無形的繩索還在不斷地收緊,
&ldo;……阿……阿醒……&rdo;靳遠然艱難地開口,在心裡想過無數遍的稱呼終於脫口而出,在那秀麗明媚的水鄉,孩子們都是這樣被溺愛地稱呼著。
萬裡光纜那一端的甦醒猛地閉上眼睛,雙耳好像被利劍刺穿,在他的記憶中只有媽媽和陳阿姨總是這樣叫著他,‐‐阿醒‐‐阿醒‐‐,媽媽已死,而他,也不再是陳阿姨記憶中的阿醒,這個稱呼早已被埋葬在腦海深處。現在,由這位&l;父親&r;喚出,就顯得格外刺耳,嘲諷,誰是他的‐‐阿醒?他曾多年多年做著同樣一個夢,在夢裡,他還年幼,歡笑著與父親玩耍,對於現實中沒有父親的孩子來說,這差不多就是一個噩夢,終於,有一天,噩夢終止,虛幻的父親和童年的自己都不再入夢,‐‐醒了,他不再是任何人的阿醒。
&ldo;‐‐我是甦醒,&rdo;電話中溫和的聲音再次重複了一遍,靳遠然也慕地閉上了雙眼,‐‐他不是‐‐阿醒,他是‐‐甦醒‐‐,自己真是枉費心機,多年來都生活在自編自演的白日夢中,
停了片刻,電話中,甦醒輕聲地說:&ldo;‐‐有關姚艾琳收購方氏網娛的全部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交給蘇菲了,她和網娛的吳律師將是您的全權代表,他們會隨時與您溝通,&rdo;
靳遠然木納地聽著,他的小兒子真是好智計,在波詭雲秘的商海中翻雲覆雨,他應該為此而欣慰吧,
&ldo;……阿……蘇……甦醒……我知道了……你們也加緊部署吧……&rdo;很欣慰,真的,靳遠然慘澹地笑了,覺得心裡空空如也,但常年追隨著他的疲憊依然狠狠地壓在他的肩頭。
&ldo;‐‐好的,&rdo;
甦醒似乎即將收線,靳遠然頹然地垂下頭,彷彿是不堪重負了,
&ldo;……您……多保重……一路平安……&rdo;甦醒清晰而緩慢地說著,語氣鄭重,靳遠然的心呼地盪上來又落下去,終於,眼角一片濕濡,
&ldo;……好……好……平安……&rdo;靳遠然模糊地說著,他一生漂泊,被人痛愛也被人痛恨,但都不是自己所願所得,他也似乎沒有一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