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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將地面收拾乾淨,我下意識看了眼陳醫生,他漆黑的眼睛裡和我一樣泛著回憶的眸光,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眼睛裡藏著的永遠是不想被發現的痛楚。
他的手擺在桌面,離我很近,以至於我微微蠕動便能用尾指勾住他微曲起的幾根手指。他的手冰涼,像是停屍間裡的空氣,又彷彿是那南極的冰川。
刺骨。
幾秒,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將我的尾指握在掌心,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看著我,久久沒有迴轉。
他的沉默,他的眼神和他緊抿的唇線都讓我深切的體會到他內心深處的孤獨和無助。我是多麼不忍,讓他這樣一遍又一遍的記起。
夜風吹在星河底下,我用一條紅幔遮住閉合的雙眼,借著清透的月光,我感覺到眼前紅光燎燎。
陳醫生上前,掀開我臉上的紅幔,問:「做什麼呢?」
我笑著看向他,將紅幔強行遮住他的眼睛:「看見什麼?」
「紅色的夜空。」他回答。
「月亮呢?什麼顏色?」我又問他。
他咧開一排潔白牙齒:「還是紅色。」
我將紅幔抽了回來,拿在手裡把玩:「這是小時候小姨給我做的。」
這是一條古代時候新娘出嫁時披在頭頂的紅幔,只有洞房花燭才能將其挑開,見到新娘的面容。傳說,新婚之夜是新郎和新娘的初見。
「古時候的人真的會有愛情嗎?」我問他。
他看了看我,沒答。過了會,又將我手裡的紅幔抽了過去:「小姨為什麼給你做這個?」
我笑了,嘆了口氣,像個老人似的:「小時候看電視劇裡新娘嫁人披著紅紗動人美麗,便尋思要一個,小姨看透了我,就給我縫了個耍我開心。」
陳醫生迎著月光,兩手撐在長椅上,整個人微微往後斜,看我時候眼睛就淡淡的瞥一眼,彷彿是從時光中偷來的一秒,輕輕的,又柔柔的,有點兒像是這皎潔的月色,清湛,明亮,又純真。
片刻,我將紅幔裹成一團塞到掌心,對陳醫生說:「明天姜慶生日,我和媽媽想要親手給他做個蛋糕,你要不要一起?」
陳醫生聞言,嗤嗤一笑,勾起一抹迷人的唇弧:「我拿刀開膛破肚?」
我也在他的幽默中笑了,無奈搖頭。
姜慶生日當天,一大早我和媽媽就忙碌起來,兩人折騰了一上午才將蛋糕入烤箱,至於成功率還是個未知數。姜慶瞪圓眼睛盯著烤箱好長一段時間,才發出悶在肚子裡一上午的疑惑:「你們兩人親手做的蛋糕,確定不中毒?」
我沒好氣的推了推姜慶的腦袋瓜子:「會不會說話?」
姜慶嘟嘴:「本來就是嘛!萬一不能吃,我生日沒蛋糕事小,我生日暴斃事大。」
「你這傢伙,越說越不中聽!」我又往他腦門推了推。
姜慶憋屈,不敢跟我動粗,只能可憐兮兮的瞅著陳醫生告狀:「陳哥,你看看我姐,動手動腳的,我都懷疑她是男的了。」
陳醫生笑了笑,安慰語氣:「那你小女子就別跟那男人一般見識。」
此話一出,鬨堂大笑。
約半個鐘的樣子,蛋糕出爐,毫無懸念,失敗告終。於是乎,四人就去街上尋了個餐館吃午飯,順道附近訂了個蛋糕,晚上吹蠟燭。
吃飯時候,姜慶使出渾身解數來吐槽我:「看看!看看!就知道你折騰不出個啥來!」
「落井下石。」我不滿憤慨。
姜慶冷哼,然後掌心一攤:「禮物!禮物呢!」
我朝他掌心一巴掌揮了過去:「沒有!」
他不樂意了,看向陳醫生,滿臉都是委屈。可惜陳醫生目前還是我的房客,只能向著我,於是乎,他又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