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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辜又撲上去,不由分說地搜男人衣服,說話間額上青筋迸出,用了極大的氣力,「你把存摺放哪裡了?」
他顫抖著手指撥那些口袋,最後才翻出來一本皺皺巴巴的存摺,然後如獲至寶地抱在懷裡,強撐的理智和冷靜終於也隨之崩潰,彷彿一夕之間又變回那個話都說不清楚只會流眼淚的小孩,講著別人聽不進去的道理,不甘心可是又無助。
何辜望著那個神色迷離的男人,突然大聲吼:「那是媽留給我的!你憑什麼!」
他明知道對方聽不進去,卻還是忍受著痛繼續說了下去:「你憑什麼把它給別人用!那是我和媽媽的!」
男人充耳不聞,或者說被酒精支配的頭腦不具備讓他理解這句話的能力,只是將他當作出氣沙袋似的踢打,發洩之後心滿意足地在他面前合上了臥室門,留他自己癱坐著,只知道死死捏著那個薄薄的本子,掌心裡沁出濕滑的汗,讓他幾乎捏不住——
他迫切地想要大哭一場,可眼睛乾涸,恨意牢固地駐紮,終於將他變成一片無人問津的沙漠。
周晚溪跟他心有靈犀一般,這邊何辜剛走到屋裡,那邊手機就無聲地震動起來,男孩子中二時期換上的動漫人物頭像在黑漆漆的房間裡散發著瑩潤的光,何辜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周晚溪那邊估計剛剛做完作業,正沒個正形地靠在椅子上,只露出半張被鏡頭拉長的臉,此時他房間裡還燈火通明,乍然瞧見何辜這邊的黑暗,好大不樂意地撅嘴:「睡了嗎?」
「嗯」何辜輕輕應了一聲,怕自己激烈用嗓之後的沙啞會暴露些什麼,很快地接了一句,「都快睡著了。」
「噢,」周晚溪那邊應了一聲,沒放心上,隨後鏡頭旋轉,似乎也躺到了床上,俊朗的臉完全暴露在鏡頭下,笑眯眯地:「那你再看我一會兒。然後就睡覺。」
何辜沒接腔,在黑暗裡無聲地喘了口氣,隨後怎麼也看不夠似的盯著他看,手機的光照得他眼睛有些酸澀,他卻沒感覺似的,最後,手指避過攝像頭區域,在周晚溪的臉上輕輕摩挲著。
「掛了?看太久你眼睛會疼。」周晚溪對著鏡頭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晚安小鴿子。」
「等等!」何辜連忙有些著急地喊住,但隨即就又後悔地住了口。
「怎麼了?」周晚溪眯起眼,隱約感覺有什麼不對了,「寶兒?」
「沒事睡了,晚安。」何辜逃也似的掛了電話,自己一個人躺在黑暗的房間裡,閉上眼還能看見周晚溪最後沖他的笑,他在這樣的短暫美好裡準備撐過一夜睡眠,可電話另外一端的人卻被這一通電話搞得睡意全無。
周晚溪越想越不對,直覺讓他有種恐慌感,但何辜太正常,又讓他恐怕是虛驚一場,他輾轉片刻,終於決定跟隨自己的心意,隨便套了件衣服就出了家門。
吸取上一次的經驗,他這次誰也沒驚動,自己一個人獨自走在夜色裡,一邊暗暗在心裡罵何辜是個小沒良心的兔崽子,一邊又希望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白跑一趟。
他寧願多費些氣力,也不想每次都能撿到一隻失魂落魄的小鴿子。
然而人世間大多數誠懇的祈願似乎總是事與願違,正如何辜無法如願入睡,周晚溪也必定會遇見一個渾身傷痕的小鴿子,他此時站在樓下,看何辜房間還是漆黑一片,獨自一人像個守護神似的在對方探探身子就能看到的地方佇立了許久,手機螢幕沒有再亮起,他最後看了一眼,搓了搓凍僵的手,準備離開。
就恰巧在這一刻,何辜來電,躊躇著問:「你睡了嗎?」
「沒有啊。」他把聲音放的輕得不能再輕。
「啊,」對方鬆一口氣,小聲說:「那我們聊聊天吧,我今天有點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