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徵和三年,匈奴入侵五原、酒泉,掠殺邊民。兩地守軍出戰,均不利,都尉戰死。三月,武帝命李廣利率七萬人出五原,御史大夫商丘成率三萬餘人出西河,重合侯莽通率四萬騎出酒泉,打擊匈奴。」
「然太子劉據巫蠱禍起,連累李廣利妻兒下獄。李廣利慾以功贖罪,冒進浪戰,七萬漢家兒郎,全軍覆沒。」
蘇油嘆息道:「從太初二年算起,又是七年時間,漢軍前後損失十幾萬人,將衛霍打出來的交換比,又生生填平。」
「漢人再也無力北進,天下戶口大減,河套漠南無法充實,匈奴人依舊佔了兩地人口的絕大多數,而霍去病在北地佈置監視匈奴的五部鮮卑,悄悄崛起。」
「之後漢廷一直在衰落,對匈奴只能行分化瓦解的外交政策。」
「好在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匈奴人在漠南勉強全是安穩。」
「如此直到百年之後,才有大將軍竇憲,帶萬人出征北匈奴,勒石燕然,斬殺名王以下將士一萬三千多人,俘獲馬、牛、羊、駝百餘萬頭,來降者八十一部,前後二十多萬人,匈奴到此才算是基本平滅。」
「說起來,這一戰才划算,僅從滅敵人數來論,這一戰的成果,相當於武帝徵匈奴四十四年的總和。」
範純正搖頭:「其實不然,東漢末年,各族紛紛湧入中原,其中就以匈奴人人數最多。史稱『關中人口百餘萬,戎狄居半,漢匈雜居』。」
「這些匈奴人幹了不少『大事』,其後稱帝成立漢趙的劉淵,就是匈奴人。」
「鮮卑強勢後,匈奴與鮮卑合族通婚,這一部稱為『鐵弗』。鐵弗後人赫連勃勃建都長安,稱大夏。」
「融入匈奴人中的月氏人,稱為匈奴別部盧水胡。其後沮渠蒙遜殺段業,建北涼。」
蘇油說道:「鮮卑的崛起,也跟竇憲擊走北匈奴有關:北匈奴西遷之後,漠北被鮮卑佔領,『匈奴餘種留者尚有十餘萬落,皆自號鮮卑,鮮卑由此漸盛。』」
範純正點頭:「匈奴人融入靠近高句麗的宇文鮮卑。後來宇文氏篡西魏,建北周。」
蘇油於是一攤手:「五郎的打法,我們先別說有沒有冒險激進的因素,就算是全勝,和漢武帝的戰略有何區別?」
「其結果,依舊是『得其地不足以為利,遇其民不可役而守』,更大的可能,就是掃蕩一圈之後,照舊回來,無法形成有效佔領。」
「在經歷過漢武帝後期河套關中的遭遇,以及五胡亂華慘痛的歷史教訓之後,我們大宋,難道還要重複這樣的戰爭嗎?」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蘇油的歷史戰略觀,和他們想像中的滅國之戰相差太大,一時間難以判斷優劣。
還是呂惠卿打破了沉默:「明潤,如果種子正的方略不可取,你以為該如何打?」
蘇油說道:「其實五郎的攻略,一開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因為就當時的大宋國力來說,這樣放手一搏,完全有打出二十年西疆穩固的可能。」
「之後努力發現民生,刺激人口,培養一代人,就可以再圖一戰。」
「但是放到現在,明顯就有點不合適了。」
「大宋如今的國力已經得到長足的發展,從橫山到河湟,處處都是出擊地點,五郎,你的眼光,不應當再侷限在橫山一地了。」
種諤看著宋夏邊境的地形,陷入了思索。
蘇油繼續跟其他人介紹:「其實五郎也曾經調整過方略,而且我認為,他的那次調整,是非常有意義的。」
種諤自己都有些懵圈:「哪一次?」
蘇油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小點:「這裡,修築囉兀城。」
那一次,是種諤身上的大汙點,囉兀城被圍,種詁在後方嚇得手足無措,連作戰指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