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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朝真不是見利忘義,好戰窮兵之國。理工之學,我們也是用於生產。室尚書認為我朝將來會對遼國不利,外臣不敢說他昏聵荒悖,但至少,他的確不瞭解我們國家的國情。」
「不過聽說尚書是名臣之後,又同為理工一脈,外臣想替他求一個情。」
「尚書跟我朝景潤學士,啊,就是我們土地廟小妹的夫婿有幾分像——聰明,但是有些迂執。」
「雖然學問因此得以專精,但是以為世間事全都可以用學問來解決,卻又大錯特錯了。」
「比如外臣這點取井之術,看似神奇,其實對於國政來說,又比得上治理一州百姓,整頓一部兵馬重要?這點自知之明,外臣還是有的。」
耶律洪基怒氣已經完全消散了,對身邊的臣子說道:「看看,如此神術還謙遜坦誠,這才叫真有本事兒的人。」
「室純那點學問,也就是在我遼國橫一橫,不就是想讓朕高看他們工部一眼嗎?仗著有點本事就忤君,華佗什麼下場?」
群臣的心都放了下來,耶律洪基的脾氣他們都清楚,臉色平靜言語和緩,那就是真動了殺心;
反過來要是喊打喊殺,那反而沒事兒了。
想了一下,耶律洪基說道:「下了他的尚書差遣,趕到南京去,他不是看重理工之學嗎?那就在那裡也給朕辦一所理工學校,朕等著他培養出人才!」
陳義大鬆了一口氣,老頭的命可算是保住了:「陛下寬宏,是臣等的福分,室純必定會感恩戴德,戴罪反省。」
就在這時,耶律洪基感到臉上落下了什麼東西,接著,周圍群臣的衣服上,都出現了一些小點子。
不知道誰首先狂喜地喊了一聲:「下雨了!」
緊跟著所有人都歡喜得忘記了禮儀,在越來越大的雨勢裡狂喊:「下雨了!吾皇萬歲!真的下雨了!」
《蜀中雜記》:
元豐三年七月,遼主御上京西郊馬場乞雨。宋工部郎中李拴住掘井,得五泉。
遼主命群臣沃水,須臾雨下。
拴住建言,西山廣植林木,則五泉不涸。
遼主大悅,易西山名五龍嶺,建治神泉縣。遷東南兩京三千富戶以實之。
廣起園林,宮室,於五泉立樹玉蟠龍,吐水逾丈,推滾金球,奇珍異巧為飾,嶄然北朝之盛。
使歸,上以拴住體對得宜,並渤海開油田之功,贈名擎,拴住乃為字。
擢皇家理工學院院士,寶文閣待制,工部侍郎。
朝野一時以為榮遇。
而以理工得閣職,擎乃有宋第一人。
……
「快!快!」
連綿的暴雨之中,一支全騎軍新軍部隊,在老將郭逵的率領之下,一路向東狂奔。
同樣的軍隊還有四支,分由種詁,折克柔,折繼祖,童貫統帥,奔赴各處黃河大堤。
七月,大宋河東路,河南路,河北西路,京畿路,迎來了連日大雨。
幾路主要河流沁水,洛水,惠民河,河水暴漲。
汴京城西南一帶,出現了倒灌現象,開封府衙西南的寶鏡湖,面積擴大了三分之一,已經侵入到了街面之上,就連衙門一帶,都壘砌了沙袋,以免湖水灌入府衙。
西南宜秋門一帶,以及蘇家的可貞堂,都面臨水淹的危險,蘇家的數十萬冊藏書,文物,珍貴的刻版,全部轉移到二樓保管。
蘇油第一次組織起了自己的儀仗隊,就是讓張麒在西南市井當中抽了一百四十位青皮,看守可貞堂。
此舉倒是給呂公著解了圍,城中人心惶惶,不少流氓想要趁亂打劫,西南城的流氓都被蘇油給組織了起來,受災最重的地區,反而最安穩。
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