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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召見的地方是在大殿,蘇油一到就被殿中侍御史彈劾了一道:「臣劾魚國公不成體統。」
蘇油遠遠表示不服:「我這還沒進殿門,陛下這不能算!」
趙頊又好氣又好笑,的確,蘇油注意得很,停下腳步的地方就在大殿門邊,從理論上講,真不算。
將掖在腰帶上的袍角摘下來,將帽子後邊別在一起的鯨骨幞翅開啟,摘掉身上的乾草,從招文袋裡摸出象牙笏板,蘇油這才輕咳一聲,端著四方步,一搖一搖地步入大殿:「臣蘇油,拜見陛下。」
趙頊看了看殿中侍御史一臉震驚的表情,知道這位新上來的朝官對蘇油的做法還有些不習慣,笑道:「制度就是制度,不過魚國公能每每遊走在制度的邊緣,總也是其心不誠的緣故。」
「罰一個月的俸祿吧。」
蘇油好氣哦,卻也只得躬身:「臣,惶恐備至。」
趙頊說道:「召愛卿前來,是讓你見一位老熟人。他有關於歲幣的新建議。」
蘇油上殿之時就認出來了,遼國蕭禧,當年在雄州見過的,還被蘇油用震天雷威脅過。
蕭禧笑道:「當年和魚國公也是不打不相識,以一舟之力,橫身阻擋我四萬大軍,便知道不同凡響。今日再見,當日的俊美少年,已然是宋朝國公了,實在令故人不勝之喜。」
蘇油也笑眯眯地還禮:「當年蘇油實在是魯莽,更是黑不溜秋談不上俊美。好在使相寬宏大量,能以理折,這才輕輕放過,否則蘇油豈有幸理?」
蕭禧對蘇油的反應非常滿意,蘇油也對蕭禧的反應非常滿意。
當年蕭禧借大宋受災相訛詐,屬於私自發兵,結果吃了個暗虧,回去也沒敢向遼朝反應大宋有了犀利的火器。
這就變相的替宋國保守了秘密,只憑這一條,蘇油便覺得人家蕭禧挺好的。
蕭禧算是遼國最瞭解大宋的人,既然做了初一,蘇油就立刻把握住了這一絲縫隙,繼續拉著蕭禧做十五。
宋朝在獐子島和鹿島的邊境走私貿易,要瞞過蕭禧那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一起發財。
大宋魚國公,是有格調,有底線的好朋友,這就是蕭禧如今對蘇油的看法。
蕭禧是遼國對宋談判的主要人物,但是大宋從來沒有用宋遼之間的商業利益,威脅過領土談判,當真做到了吵嘴歸吵嘴,生意歸生意。
就跟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唐四郎,真的是世外野人,不受大宋管轄一般。
但是一般世界上出現了一些當政者的弱智行為,如果你真以為當政者是弱智,那就傻了。
看似弱智的行為,必然有著並不弱智的目的,這才是大機率的真相。
蕭禧能成為與大宋帝國談判的遼朝首席代表,當然是聰明人。
將遼朝的協議文字送上:「魚國公,我朝的條款,其實並不過分。」
蘇油將之接過,草草看了一遍,竟然是一本商貿協定。
蕭禧說道:「如今獐子島,鹿島上的宋商,貿易規模非常龐大,他們在與遼國做生意,卻沒有向遼朝繳納相應的賦稅,這一點是不合理的。」
蘇油立馬懟了回去:「獐子島和鹿島,位於白龍江口,那是高麗的領土,與遼國並不相干吧?」
蕭禧說道:「高麗是大遼的藩屬。」
蘇油立即針鋒相對:「可同樣也是大宋的藩屬。」
蕭禧說道:「但是貿易的確主要針對的是遼人。」
蘇油不認帳:「那你儘管收遼人的稅啊,或者你讓他們別去啊。」
將蕭禧還要開口,蘇油說道:「我還沒有說完,獐子島和鹿島上的宋人,我們曾經調查過,他們只是海外豪商唐四郎的僱傭。」
「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