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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糖糕吃,沒有漂亮的衣服穿,沒有認識的人……
可是,為什麼她會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呢?她歪了歪頭,這樣想到。
就連府裡伺候她的婢女,也是三天一換,她連她們的臉都記不住。她曾經問過嬌嬌,嬌嬌默不作聲地看著她,讓她畏縮了一下,他才和緩了臉色:「阿眠有我就夠了,要那些人做什麼。」
他微微帶著涼意的手拂過她面頰,岔開了話題:「今天有沒有覺得暖和一點?」
現在的嬌嬌,明明已經很少發瘋了,她卻依舊覺得哪裡怪怪的。
她說不明白他哪裡不對勁。
她不知為何,開始非常想念那個只和她有過幾面之緣的月姐姐。
她坐在晚秋的涼夜裡,呆呆地望著月亮。
鬱宿舟踏著一地月光和濃重的夜露走來,他眯起眼睛遠遠望她,不動聲色地靠近。
「小姐今日吃了些什麼?」他低聲詢問。
婢女垂首,恭敬道:「小姐今日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些糖糕,其餘沒用。」
他的嘆息聲縹緲散去,融入了月光之中。
少年長眉飛揚,睫羽濃翹,濃黑的系帶沒入鴉青色鬢角,他身著滾著赤金色的麒麟紋長袍,貴氣非凡。
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出來他曾經是個蜀郡的奴隸。
他望了江未眠一眼,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一步步向她走去,江未眠肩上一沉,隨後下意識抬眼微笑:「嬌嬌,你回來了。」
她有些沒精打採的,甚至低頭還打了個噴嚏。
他最近回來得越來越晚了。
少年就地坐在她身旁,自袖籠中掏出袋熱乎乎的糖炒栗子,耐心地剝給她吃。
「怎麼又不吃飯呢?」他溫聲問她,掀起眼睫,帶著柔和的微微譴責。
她回過神來,張嘴吃掉了他剝得乾乾淨淨的栗子,模模糊糊道:「吃不下。」
她看上去病懨懨的,面板越發蒼白。
他默了一瞬,隨後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乖。」
她現在越發衰弱的身體,確實很難再有食慾。
兩個人安安靜靜在這裡吃完了糖炒栗子,江未眠不知何時已經睡著,靠在了他的肩頭。
他給她籠了籠斗篷,不知在想什麼,依舊沒有起身。
沒有人敢來打擾他。
他的焦慮被此時的安靜撫平。
他的懷疑依舊在延續。
帝後二人究竟為什麼對他這樣好,他身上那道傷痕,又是因何而來?他從來沒有放鬆過警惕。
他不斷延遲著預計和阿眠的婚期。
因為他不想太早將阿眠暴露到眾人面前——長安,豺狼虎豹太多了。
他只有切斷阿眠和外界的聯絡,才能夠放下那一點點的心。
他垂眸,望著熟睡的江未眠的側臉。她臉色太白,像是易碎的琉璃,抓不住的蝴蝶一樣讓他不安。
江未眠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眼睫一顫,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她甜甜對他笑:「嬌嬌,我困了。」
他頷首,莞爾一笑,將她打橫抱起。
江未眠忽然說話了,她圓而亮的眼睛帶著幾分渴望:「嬌嬌,我想出去玩。」
他腳步一頓,隨後含笑望她:「阿眠,有我還不夠嗎?」
她住了嘴,乖巧地閉上眼睛。
算了,別惹怒了嬌嬌。現在她除了嬌嬌,沒有認識的人,出去的話,可能會死掉的。
就像那一天一樣。
她惹怒了嬌嬌,被嬌嬌扔掉了。然後她遇到了壞人,遇到了妖怪,差點死掉。
嬌嬌出現了,救了她,可是他的樣子可比那些妖怪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