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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費力思考了一瞬,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隨後他沉默片刻,道:「給我講講故事吧。」
「你很擅長。」他低聲道,「我沒有為難你。」
小陶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它有點可憐他,道:「好吧。」
它記得這位,剛來忘川的時候,跟個瘋子似的,四處抓散落的魂魄,口口聲聲叫什麼阿眠。
小陶俑老氣橫秋地嘆口氣:「你要聽什麼?」
這地方寂寞,他眼中那瘋狂固執的神光,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黯淡了下去。
它聽說過的,似乎他要找的人,已經魂飛魄散了。
隨後它給他講了幾天幾夜的故事。
從人到妖,又到鬼神,它最擅長講故事,繪聲繪色的。唯一挫敗的就是,這個聽故事的人總是垂眸,不曾說一句話。
直到它講到個故事,書生和女鬼在夏夜的紫藤花下相遇,對方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紫藤花,阿眠。」
它等著他開口呢,他卻又什麼都沒有說了。
過了很久,它已經講到下一個故事了,對方卻道:「紫藤花。」
它試探著開口:「大人愛紫藤花?」
對方靜靜思索著,二人正在這忘川河邊,他的足踝在河水之中,任由怨靈啃噬。
過了許久,它才聽見嘆息般的一聲:「阿眠,想。」
大人真的很久沒說話了。小陶俑可憐他。
他鴉青色長睫低垂,掌心彼岸花轉了一圈,隨後他拇指用力,清脆一聲,花莖又是一折。他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沒有說話了。
不是愛紫藤花。他靜靜地想。
是那一年的紫藤花,實在是太好。以至於再多年的花事,都不再入眼。
那是她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抱他。
姑蘇,桃花村,她以為他是徐坐霞,她覆住眼睛,她抱了他。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記住的。他漫無目的地想。
小陶俑見他若有所思,頓了頓便繼續講故事。
它是世間工藝品和手藝人的靈念化身,是世俗中的靈,萬事通曉,百態盡知。
就這樣,它被他捉來,講了不知多少天的故事。
小陶俑說得口乾舌燥,於是終於將心底的好奇問了出來:「大人,你究竟要找誰呀?」
他眼睫微微一閃,隨後靜靜轉頭看它。
「阿眠。」他怏怏不樂。
「我找不到她了。」他指尖滑過彼岸花的花瓣,那花瓣便有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花液如燒,在他雪白掌心落下縱橫溪流。
小陶俑好奇道:「那她是為何離開您的呢?」
對方面無表情看著它,隨後垂首,道:「我殺了她。」
小陶俑打了個哆嗦。
天哪,好可怕。
見它神色異樣,他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默默地將沾染了花液的手指,也伸進了忘川之中。
很快,怨靈吞噬了他的手掌,那手掌又很快生出嶄新的血肉。
小陶俑望著面前詭異的一幕,遲疑道:「您為什麼要殺她?」
「不記得了。」他垂下眼睫,剔透雪白的面容無辜而純然。
小陶俑不可思議:「不記得了?」
對方抬起漆黑的眼眸,神色毫無波動:「不記得了。」
「我只知道,我是覺得我自己該死的。」他纖長眼睫如同蝶翼,微微撲閃一下,帶著惶惑,「可是我沒能死。」
您當然死不了。小陶俑在心中道。
「她是您的什麼人呀?」小陶俑趁著有機會,準備將這些問題都問了。
他思忖片刻,神情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