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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珏在聽完聖旨的內容後臉色大變。
車馬，衣服，樂器，朱門，納陛，侍衛，斧鉞，弓矢。這九樣在《禮含文嘉》中又被稱為&ldo;九錫&rdo;，是最高禮遇的表示，其意義完全超越了拜相封爵。史料記載，接受過九錫的有王莽、曹操、楊堅、李淵等人，雖都是亂世之中/功成名就的梟雄，但又無一不是謀朝篡位之輩。
這份賞賜太重了，他受不起，也不能受。
&ldo;恕臣不能接旨。&rdo;謝明珏抬起頭來，定定地望著黎公公，眸中滿是鄭重，拒不受賞，&ldo;這份賞賜於理不合。&rdo;
黎公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從一旁宮人託著的木盤上取過一個約一尺長的盒子，遞給謝明珏：&ldo;陛下料到世子不會接受，為世子還準備了另外一份賞賜。&rdo;他示意謝明珏開啟，&ldo;陛下說，要麼接受這個，要麼接受九錫。&rdo;
謝明珏開啟看了一眼便慌慌張張地合上，他本以為聖旨上的那句&ldo;久侍宮闈，深得朕心&rdo;已經很是大膽直白，沒想到結果還是低估了慕容瀾對他的戲弄程度。
那盒子裡裝著的是一根玉/勢和一張字條‐‐若是愛卿太過掛念朕，可用此物聊以慰藉，解相思之苦。
謝明珏覺得手中的盒子極為燙手，抓也不是丟也不是。若換做是旁人，他早就將這醃臢之物砸碎了。
&ldo;我要進宮面聖。&rdo;他咳了幾聲，扶著因染風寒越來越重的額頭，說得堅定又倔強。
黎公公仍舊是笑眯眯的：&ldo;陛下說，若是世子殿下的身體還未恢復，除夕宮宴前是不會再見殿下了;若是殿下收下賞賜，說不定還能夠見上一面。&rdo;
謝明珏本是想將賞賜退回才決定面聖的，現如今進退兩難，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ldo;世子?&rdo;黎公公看著被塞回來的盒子，有些詫異：他居然會接受九錫?
&ldo;恕難從命。&rdo;謝明珏繃著一張臉起身，拂袖，&ldo;咳咳……元叔，送黎公公回宮。&rdo;
慕容瀾，你這是在試探我是想做佞臣還是孌寵嗎?這兩樣，我都不可能選。而你，想必也不會給我選擇的餘地。
黎公公神情悲憫地望著那離開的身影，以他對當今聖上的瞭解，這件事慕容瀾是不會罷休的。
謝明珏沒有什麼胃口，隨意地用過午膳，挑了一本風物誌坐在窗邊看。
&ldo;殿下風寒還沒好，坐在視窗吹冷風會受不了的。&rdo;元序端著一碗藥進來，看見這一幕，連忙將藥碗放下去關窗，&ldo;陛下走之前特地吩咐過老奴，要督促殿下喝藥。&rdo;
謝明珏看著面前顏色極深的湯藥，面無表情地端起，一口氣喝完，沒有動放在一旁的蜜餞。
他的確怕苦嗜甜，但心裡的苦澀完全將藥的味道掩蓋下去。
&ldo;……殿下。&rdo;元序欲言又止。
謝明珏偏頭看向他，耐心地等他接著往下說。
兩年多的時間，足以改變改變一個人的性情。元序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謝明珏時的感覺：謙遜有禮但骨子裡很是倔強，臉上稚氣未脫，為人處世周道圓潤卻堅守自己的原則，整個人都是鮮活的，不像如今這般平靜得過了頭。
恍若死水微瀾。
元序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他，畢竟現在京城的嶺南王府中，謝明珏才是主子：&ldo;王爺傳書過來，說陛下下旨讓他帶著王妃和大公子一同進京過年。&rdo;
謝明珏輕輕應了一聲，表示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