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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亡靈,也會因為無人引渡徘徊在幽冥。我能找到你,而你那時也是自由之身,不好嗎?”
灰色的邊界被花花綠綠的色彩吞噬,夢的邊境正在消散,葉哲能預感到這是“花念”最後的掙扎。
所以,他好心地在彩色的、油畫般的夢境替代這片空間之前回答了“花念”:“我不需要。”
“靈契就是念賜予我的自由。”
他並非是被囚困的野獸,即使是束縛的鎖鏈也是他心甘情願獻上了脖頸。
空間替換時產生的劇烈震盪徹底敲碎了創造衿歆樓夢境“花念”,夢境之主不復存在,但接踵而來的卻像是另一個夢。
葉哲觸碰到了腳下的綠草,第一次在夢裡感受到了真實。他為此而欣喜,彷彿離找到花念又近了一步。
夢裡的水彩是粉與綠的碰撞,這幅畫卷強烈而又和諧。葉哲行走在突如其來的夢裡,指尖與樹木花草場景摩擦碰撞。
這是一幅童話般的繪卷,清新而自然。像勇者遊戲裡的新手村,又似童話鎮裡的公園。可當疲憊的心在此鬆懈,那些未曾斬斷的罪惡又會悄無聲息地鑽入夢境。
堅實有力的樹幹擋在葉哲面前,他差點就要繞路而行。但他卻被眼前的一幕硬控在原地,黑色的枯手勉強看得出是人的手型,它從樹後突現,卡在樹幹上烙印出一個深坑。
委屈的樹木感到害怕,葉子枯黃落在葉哲腳邊,連樹幹也緩慢老化死去。明明只是針對樹,葉哲卻突然感到一陣恐懼。
算不上遙遠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炸開,回憶起當時「偃舞」裡絢爛的舞步和最後堪稱致命的一擊後,思緒又再次飄散,他想起了那個已經宣告死亡的機械造物……
可心底也不斷有聲音在反問他:你有親眼見證004的死亡嗎?沒有。即使韓澄瀾告訴你們能成功獵殺俾殂的方法後,你能確認喻澤綾和夏蕭的行動能做到絕對的“同時”嗎?不能。
於是藍色的細線拽過半吊子的身軀,004的腦袋和脖子連線的不是很牢固以至於被甩到了樹上,“鐺”的一聲錘上葉哲的心頭。
它探出暈乎乎的腦袋,用那雙與風望如出一轍的明亮紫眸凝視葉哲。但他的眼神可不那麼清明,按照這個標準來說,那該是一雙比004記仇時還要惡毒的深淵之眼。
是了,創造物因主人的意願而誕生的意志,在它的主人身上體現的更是淋漓盡致。
後退,這是葉哲在看到它時的第一反應。他的腳步在這個夢裡並沒有被虛化,他能像被豺狼盯上的幼貓一樣奔逃。
半步過後,他清楚地看見世界在褪色,沙塵與狂風正在肆虐邊境搖尾乞憐的嬌花。不出意外的話,過不了幾步他也會淪為風暴的食物。
他停下了,只停了短短的幾秒鐘。他從那具死而復生的軀殼眼中看到了驚喜與狂熱,同時他也能確認它的身份——是俾殂。
擊碎權柄核心的速率並沒有達到完全一致,祂確實有機會利用004的身體復活。當初圍獵俾殂就花費了無夢眠巨大的人力物力,如今就算祂再怎樣被削弱,看起來也不是葉哲一個人能抵禦的。
更何況——葉哲回頭在肆虐的沙塵暴裡看見了可怖的爪牙——祂似乎是這片夢境的創造者,祂絕對在想著如何置人於死地。
逃不了的,葉哲深吸一口氣直面威脅。他突然覺得自己最後告訴“花念”的話很正確:說不定選擇捨棄靈契就不會遇到俾殂了,但與他而言,自由與花念是同等的無價之寶。
塵封的葬魂出鞘,他像曾經行走在末路的每一隻冥虎一樣,朝著未知揮舞利爪,僅僅只為了尋得某一處心安之地。
哪怕是像第一次在幽冥邊境面對俾殂一樣無措,心裡所想的也只有必須戰勝祂。
所以,即便前路是粉身碎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