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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秋怡遭遇了一生中最黑暗的時刻。
母親的喪事,三個男人都未有出現,更可恨的是,生命中最至關重要與愛進骨子裡且願為他生兒育女不求回報的男人近在咫尺,卻沒有來弔唁,這一點令吳秋怡著實想不通。
把母親入土為安後,她就開始沉默,因無處可去,咥好飯後帶著女兒,兒子,挺著大肚子去弄堂口陸兆鐮的書房。每每進去,她首先就要把院門關上,任憑兩個孩子怎麼去玩耍。兒子總是欺負姐姐冬梅,冬梅只要用手碰一下他,吳凱必哭無疑,且是鼻涕橫流,滿臉都是。
進入那間書房,吳秋怡總能安靜下來,注視那些筆和硯,泛黃的宣紙。一些寫就的行書總能讓她注目觀看:室靜人和,海納百川,家和萬事興。字寫的飄逸大方,筆暢墨飽,如行雲流水一筆而下。字如其人,總能給人以震撼的感官享受。欣賞完作品,思緒回到現實,吳秋怡拿起筆在紙上一口氣寫下了一長串娟秀的字:世界上沒有好男人,好男人都隱藏著他貪婪的一面,邪惡的一面。只要有可以支撐邪惡的土壤,溫度出現,他們貪婪的一面就會展現出來。他們雖然沒有獠牙,但是他們比猙面獠牙的畜生還要猙獰。
到書房去的次數多了,心情逐漸平靜,吳秋怡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武斷了,把門換了一把鎖,他怎能進得去?他現在在哪裡?能躺好睡好嗎?戴紅袖章的人在抓他,沒有落腳點,如果被抓到該怎麼辦?如果真被摔死了怎麼辦?吳秋怡開始自責起來,她傻乎乎的把房門晚上不上鎖,第二天早晨去看,房門依舊,並沒有人進來的痕跡。她感覺自己的日子更加沒有意義起來,嘗試看著吳凱發神發愣發呆。
雨巷間蟬鳴,昭示晴天到。吳秋怡的肚子大開懷,走起路來左晃右晃,開始艱難,看不到臉上有任何的嬉笑。
一場秋雨一場寒,大人小孩都穿上了棉衣,吳秋怡的臉色蒼白,失去了往日的活泛。要想看人榮枯事,細看容顏便得知。遠遠望去,吳秋怡已經成為一位怨婦。
東走十里不明,夏走十里不黑,就在世傑回家探親心切,連夜趕回母豬原的那天夜裡,吳秋怡在沒有請接生婆的情況下,獨自為自己接了生,是一個女嬰。
她咬著牙剪斷了臍帶,然後在臍上用捺鞋底白線繞了三圈繫緊算是包紮完畢。
她把腿完全岔開,不緊不慢,把胎衣徐徐拽出,“呼拉拉”一團肉掉在鋪好的塑膠薄膜上。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後把膠質四角疊起,捆紮好放在一邊。這個時候才去整飭剛出生的女兒,穿吳凱穿過的破衣,嬰兒被擺飭的“嘰嘰歪歪,哽哽唧唧”的。
上半夜還在餵奶,下半夜孩子就不吭聲了。吳秋怡去摸額頭,嚇了一跳,孩子額頭滾燙,在發高燒。
吳秋怡顧不上多想,迅速下床,穿上棉襖棉褲,額頭圍上厚厚的毛巾就往醫院跑。值班醫生用體溫計測量,紅線一下子到頭。醫生驚駭的說:“孩子高熱驚厥,必須馬上住院。”
醫生叫來了值班護士,眾人多管其下,標本兼治,退燒與消炎共用。在拆開女嬰臍間的包紮時,發現了女嬰的臍帶紅腫熱痛,包紮有白線的地方,已經膾了膿……眾人的眼神驚懼和憤怒,值班醫生毫不留情的訓斥吳秋怡:“有你這樣當孃的嗎?這麼原始的處理方法,你這是想害死自己的孩子呀!不管怎麼講,她也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你不把她當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吳秋怡沒有去解釋,交了住院費後又跑回去看望兩個孩子,發現吳凱和冬梅仍在熟睡,才放心下來,長長出了一口氣。
天亮後,吳秋怡迅速為醒來的兩個孩子穿上衣服,抱一個,牽一個來到醫院。當班醫生還沒離去,看她出現再次聲色俱厲訓斥她:“有你這樣的母親嗎?把孩子丟在醫院就不管了,你就放心?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