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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要負責,看來也晚了些。像是那些市井之徒說的,他沈翎就是一個敗家子。
即使對父親沒什麼好感,但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實為不孝。
沈翎靜靜想著,沒有出聲,眼神再度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雖不知沈翎在想些什麼,但他這副樣子,委實讓越行鋒心疼。
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是枉然。越行鋒只能摟著他,吻吻他的眼睛:「別想了,今天要見一個人,我給你打扮精神一些。」
沈翎的確沒什麼精神,一對黑眼圈正掛著:「什麼人?」
越行鋒沒有應他,轉身去端銅盆:「我去打水,稍後再說。」
吃了點雞絲粥,沈翎漸漸有了生氣,把同樣的問題又問了一遍,越行鋒還是一言不發,敷衍幾句,就把碗筷端出去。
只是一個抬頭的時間,房門又開了。沈翎以為是他漏了什麼東西,兩眼在屋裡巡梭。
奇怪的是,進門的人沒說話,似乎停在門前不動了。
沈翎以為越行鋒又要打什麼鬼主意,於是百無聊賴地抬頭,身體不由往後一縮。
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他向來是不屑的,今日穿在身上,竟然襯得他異常蒼老。
從未認認真真看過父親的模樣,連他的頭髮白了多少也不曾看清,上一回在牢獄中近看,也是迷迷煳煳,看得不甚清晰。
可以說,從小到大,在父親面前,總是低著頭,生怕說錯一句話,甚至是一個字。
就是這樣低著頭相處了十多年,導致父子兩人隔閡漸深,疏遠如斯。
「翎兒。」沈恪第一次這樣喚自己的兒子,說出口的時候,心裡儘是酸楚和慚愧。
「父親……」沈翎不敢相信,父子之間竟是這般重逢。
發覺門外的越行鋒淺淺笑著,沈翎終於明白他昨夜做了什麼。近不了柴府,卻繞道去了沈家,甚至把他父親給請了過來。自己不過剛說想見父親,父親已在眼前。
不,不止是父親,還有……阿福?
他分明是一棵牆頭草,昭國公府已不復往昔,怕死的他怎麼可能還賴在那裡?
在京城活了十多年,沈翎深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一旦有官家失勢,其家中的侍者無一不是逃離避禍,相信昭國公府也是一樣。
雖說一個雲氏足夠養得起七八個昭國公府,但人命關天,到了重要關頭,那些同甘共苦的誓言不過廢話一句。往日的忠僕,大多對你避之則吉。
縱然世事如此,阿福仍然沒走。真想不到他這麼講義氣,即便他的理由還是昭國公府的工錢,仍足以令人感動。
房門被越行鋒親手拉上,餘下沈家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面對父親,沈翎有怨、有恨,更多的是內疚。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恪看著兒子平安無事,雖是寬心許多,但見他較往日消瘦,亦是心疼。嘴唇張了幾下,總算先開了口:「帝君命人守在我們家邊上,是料定你會回家。眼下全府都被禁足,只有下人能外出採買,我就是這樣出來……昨夜,阿福出門倒水,剛好遇上越行鋒,所以……」
原本是最親的人,說起話來竟是如此尷尬,像是強行關在一起的陌生人,不知該說什麼。
沈恪定了定神,繼續說:「你回京,很危險。我既擔心你冒險回來,又想見見你。無論如何,你是我沈恪的兒子。」
沈翎依舊低著頭,手指在桌下纏著,說話的聲音極輕,小心翼翼:「伺候你的不是阿平麼?怎麼是阿福送你過來?」
沈恪忽地苦笑:「早就走了。府裡沒剩多少人了,上次的事之後,一直是阿福在我身邊。」
氣氛越來越凝滯,兩人許久沒出聲,最終還是沈恪接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