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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頭腦。“你是對的。”我平靜地說,“不管怎樣,在你教英露茗娜塔識字之前,我會送你一些手抄本的。”
我注意到|乳母眼裡輕微地閃爍著光芒,她把孩子從|乳頭抱開,孩子發出不滿的哭喊聲,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接下來直到離開,我再也沒有提起這個話題。
幾天後我才回家,冰雪開始融化了。
我們房子前面的街角的雪堆開始解凍,露出一隻被凍僵的狗。它的內臟被切開,黑色的尾巴和活著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有屍蛆在它身上活動了。托馬索的馬匹和柯里斯托佛羅的坐騎並排系在一起。它們身上的汗水反射出閃閃的光芒,任由馬伕幫它們擦洗身體。現在我有種奇怪的直覺,覺得他此前一定已經如此這般服侍過這兩頭畜生很多次了。
還沒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就碰到伊莉拉了。我原以為她會責怪我的不辭而別,但相反,她顯得很高興,甚至有些誇張。
“你哥哥托馬索在這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想,反正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相當敏銳。
“是嗎?”我漫不經心地說,“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走後那天,”她也像我一樣,假裝滿不在乎地說。她也知道了嗎?還是她早就知道?是不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知道呢?
“他們現在在哪?”
“他們剛剛騎馬回來。我……我想他們在會客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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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可以去告訴他們我回來了。不……不要了,還是自己去告訴他們好了。”
我側身從她身旁走過,匆忙走上樓梯,以免讓她看到我的失態。我丈夫對自己的慾望毫不遮掩,我為他、也為自己覺得羞恥。
我安靜地推開門,他們看上去很隨意,站在敞開的壁爐前面烤著火,靠得很近,雖然沒有彼此接觸。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在取暖的好朋友呢,但在我看來,他們就像兩根燃燒的木頭,劈里啪啦地發出曖昧的火焰。
托馬索顯然注意到新頒佈的法律,打扮沒以前那麼花哨了。他還沒滿20週歲,不能完全算是成年人,但這樣的年紀,在法律上已經足夠承擔更嚴重的懲罰了。好像是昨天吧,普勞蒂拉跟我說起威尼斯的故事,她說在那兒,犯了雞姦罪的青年男子會遭到黥劓之刑。這可是懲罰妓女的措施,既符合他們倒陽為陰的身份,又能讓他們不再虛榮。過去那麼多年,我和托馬索雖然時有爭執,但對他從未有過如此殘忍的想法,現在這個念頭讓我害怕起來。
“你好,妹妹。”他說,他勝利的口吻摻雜著一些害怕。
“你好,托馬索。”我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一定很古怪,因為我幾乎不想說出他的名字。
我的丈夫立即轉過身來,從他的情人身邊走開,圓滑地朝我走來。“我的寶貝,你可回來了。你姐姐好嗎?”
“很胖,胖得厲害。”謝天謝地,我還記得這句話。
接下來,我們各自在屋子裡坐下,情形有點古怪。柯里斯托佛羅坐在一張靠椅上,我坐著另外一張,托馬索坐在長沙發上:丈夫、妻子和妻兄,他們都是佛羅倫薩最有文化的上層人物,多麼迷人的一個家庭群體。
薩伏那羅拉在談到婦女的時候是多麼聰明啊!除了服從,一個妻子最好的品質就是沉默。不過,要成為一個真正的妻子,你可得有一個真正的丈夫。
“普勞蒂拉很惦記你,”我對托馬索說,“她說只有你沒有去探望她。”
他垂下眼睛說:“我知道,我太忙了。”
當然,你忙著擺弄自己的衣服,我想。這時我注意到他腰間繫著那條被當成結婚禮物的銀帶,我的肚子好像重重捱了一拳。“不過我很吃驚,你怎麼老不在家呢?我還以為這些天來,這座城市對你沒有吸引力了呢。”